其他人皆是一愣，看過去，隻見雲歡神情冷漠地看著他們，不似往日的嬉皮笑臉好說話模樣。

雲歡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那點子不舒服怎麼就演變成了怒火。

但她是真的很討厭他們這樣去談論陳清綏。

明明那個人，那麼好。

好到，她都不忍心去打擾他。

可是，卻要在這裡被人談論、猜測、詆毀、嘲笑。

她不得不強忍著怒火，拿起一旁的包，站起來，俯視著他們，冷著聲儘量平靜道：“就你們生了張嘴，隻知道在這裡去嘲笑彆人來獲得成就感嗎？心裡要多陰暗齷齪才會隨時隨地把女人當成侮辱彆人的工具。怎麼？看來你們都覺得自己很高尚嘛，什麼職業啊，嘴巴賤成這樣！照照鏡子吧，醜成那樣，也好意思嫌棄彆人。”

說完，她眼神犀利地掃視過剛剛談論過陳清綏的每一個人，拎著包出了門。無所謂身後的人怎麼談論她。

她至今無法明白，為什麼有的人會有職業歧視，為什麼有的人覺得讀了一個好的大學然後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但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光鮮亮麗的事成為了一種可惜和可恥。

讀一個好的大學，去往一個廣闊的天地，不過是為了讓你更明白，也更堅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怎麼連這個也成了可供他們嘲笑詆毀的一項“娛樂”了。

甚至，在她以為這個時代，大家都應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會因為隻看到一件事的表麵尚且不明真相而去惡意揣測時，卻還是有那麼多人在這樣做。

她很憤怒，出奇的憤怒，說不清為什麼，這甚至可能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但又莫名覺得心裡舒坦。

甚至在回到家中後，靠坐在沙發上時她的胸膛都在微微起伏。

不知道過了多久，微信視頻鈴聲響起，雲歡甚至不用看都知道這個點肯定是她媽。

她歎了口氣。平息著情緒，揚起一個笑，摁下接通。

“媽，怎麼啦？”

“還能怎麼啦，還不是你小姨哎，說要給你介紹一個男孩子啦，我跟你說嘞，那男孩子我看了照片喲，確實很帥嘞，高高瘦瘦的，自己也蠻有錢的，你去和人家見個麵唄。”

雲歡忍不住歎了口氣，忍著煩躁，“媽，我最近很忙，真的沒時間，況且，我也不想談戀愛啊。”

“忙什麼忙嘛，每次你都說忙，二十五六歲的人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說出去我都嫌丟人呐，啊，就好像你找不到男人一樣，我們歡歡這麼漂亮，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找不到男人嘛，我們就找一個給他們看呐。”

雲歡無奈地搖了搖頭，長歎口氣，“不是，媽，我真的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況且我的價值又不是隻有在男人身上才能體現，我優秀與否是我自己的能力。難道談一個好的男朋友，結一個好的婚，才能證明我優秀了？又不是這樣算的，隻能說比較幸運遇見好的人，那可能確實還算幸福。但現在的男人能有幾個好的啊，不是誰都能那麼幸運的。”

“你都不去遇見呀，你怎麼知道人家好不好嘞？”

雲歡這會已經笑不出來了，忍不住打斷視頻裡的女士的話，“行了行了，媽，我和您說不通，管您怎麼安排，您再這樣我就不接您電話了。”

說完她就給掛了，止不住歎氣搖頭，抬腳把拖鞋踢掉，側身躺在沙發上，把手機關機，看著天花板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太陽西沉，橘色的光有部分灑落進客廳，漸漸接近雲歡所躺著的沙發了。

看著腳邊的太陽，雲歡站起身，推開陽台的推門。

她住的這棟公寓樓前剛好有一條河，視野很廣闊。她從高處望著夕陽，望著湛藍的天，望著薄霧似的雲層，望著潺潺的流水，他們都在隨風走，隨著時間走。

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規律。

那一瞬，僅僅隻是那一瞬，雲歡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