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揚班裡麵的孩子團結一致，王美美自掏腰包在小賣部裡買了一人一條雪糕，周初陽手快地搶了一條牛奶味道的給蘇寒。
枝繁葉茂的山竹樹立在樹林的入口，葉子是深綠色的，摘一片下來對折能聽到清脆的嘚嘚聲。
周初陽在樹上找已經變成黃色的山竹，那是可以吃的，還是青皮的就不能吃太酸了，周初陽把山竹掰開，裡麵像桔子樣一瓣一瓣的黃色果肉。
入口酸酸甜甜的，就是果肉少都是核，蘇寒陸陸續續被投喂了五六個，見周初陽把果殼收起來。
“哥，這個乾嘛留著。”
“山竹殼醃了泡水對喉嚨痛和發炎都有效，你不是不愛喝蜆子水嗎，以後可以喝這個。”
晚上一到家，許多香看著他那一嘴的黃牙笑道：“小寒，今天是不是吃山竹了。”
“阿婆，你怎麼知道。”
“山竹吃完牙齒都是黃的，能不知道。”
蘇寒跑進房間裡拿出小鏡子一看還真是，牙齒都黃黃的了，刷牙的時候他擠多點牙膏還是沒有把牙齒刷白，蘇寒鬱悶了。
洗完澡穿著大褲衩的周初陽進了蘇寒房間，小孩正坐在書桌上寫作業，書桌是周大福用木料做的，磨得很光滑。
周初陽拉開旁邊的凳子坐過去，他記得今天沒有作業，一看小孩已經在做後麵的作業了。
“小寒。”周初陽喊道，他沒有得到像是往常一樣的回應，小漂亮根本不搭理他，周初陽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
周初陽戳戳小孩的肩膀委屈：“小寒，小寒，小寒。”
蘇寒終於不耐煩的轉過頭來看人，看到了一口大黃牙，忍不住笑出聲。
笑了就好，周初陽長舒一口氣。
等小孩笑完，他問：“說吧剛才為什麼不理人。”
蘇寒不張開嘴，嘟囔著：“牙齒黃，醜。”
周初陽剛聽還反應不過來，後麵才意識到，小孩是嫌棄吃了山竹牙齒黃，不肯說話，伸手掐了把臉蛋：“小事精，就算牙齒黃你也清風村最漂亮的，過兩天牙齒就不黃了。”
李小紅見小徒弟今天一聲都不吭的，心裡奇了怪，這是怎麼了。
把李海招過來問：“是不是你們幾個師兄欺負小寒了，這怎麼都不說話了，你們這群混小子是太閒了。”
李海冤枉啊，這小師弟今天一來就是這樣，其他師弟也麵麵相覷，心裡想著是哪個犢子把他們可愛的小師弟惹生氣了，害得他們今天都沒聽到師弟甜甜地喊師兄。
麻袋他們都準備好了，等問出了罪魁禍首就套麻包袋給打一頓。
等兩天過後，黃黃的牙齒終於變回來了，蘇寒才又開始說話。
“合米收錢做大戲，十塊錢一個人。”一大早村委會的喇叭就開始喊，讓大家去合米交錢。
許多香從米缸裡稱到足斤的大米用袋子裝著拎過去，蘇寒也跟著一起。
年前抓鬮抓到這個時間殺豬煮飯的村民正拿著大容器在村委會裡收米，另一個在收錢。
每個人的米都得先稱稱夠不夠數，不夠的要回家補上。
收完米和錢，就得去廟的前麵準備，一般是兩樣東西煮一大鍋粥和殺一頭豬。
從村裡養豬的村民那定下一頭豬，負責這次做社的村民利索地給豬放血，豬叫聲蘇寒在家都能聽到。
林蓮英家也是今天負責做社的人之一，她沒有空，隻得周初陽去。
殺豬周初陽力氣還不夠，他能做的是刮豬毛分豬肉，至於粥是婦女們煮。
蘇寒和許多香說了一聲，自己到廟裡去。
廟場裡，周初陽正踩著張凳子使著刀刮豬毛，神情沉著冷靜，仿佛已經殺豬十幾年。
“哥。”蘇寒走過去，周初陽看見來人眼睛亮了亮驚喜著：“你怎麼來了，這裡臭烘烘的，快回去等分豬肉再來。”
“沒事，我在這等你。”
周初陽知道小孩決定的事怎麼勸都沒有用，就讓人到乾淨的地方去站著。
手下的功夫也更快了，和他一起刮毛的村大叔說：“初十，你這手藝快趕上你爺爺了，以後可以做個廚子。”
“不做廚子，廚子掙錢不多。”他要掙很多錢：“我要做老板。”
一邊呆著的蘇寒聽到眼睛眨了眨。
煮好了粥的婦女也過來幫忙切豬肉，要把豬肉切成一塊一塊的等一會兒分豬肉，周初陽切了一會兒就被打發去喝粥。
粥是豬紅粥，加上了蔥和薑絲香氣很足夠。
周初陽帶著蘇寒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一人端著一碗粥吃，蘇寒喝了兩口就停住了，有很重的一股臊氣。
“初十，小寒，怎麼樣這粥好不好喝啊。”負責做粥的婦女向他們吆喝道。
“好喝，嬸的手藝真棒。”周初陽誇道，把人哄得嘴都合不攏。
蘇寒也附和著。
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蘇寒偷偷摸摸地牽起周初陽的一根手指晃了晃，壓低聲音喊了聲：“哥。”
大大的眼睛巴巴地看向周初陽，祈求他的幫助。
周初陽歎了口氣，端起自己的碗咕嚕咕嚕幾口喝完，然後把空碗給小孩，又接過他的碗又是一番咕嚕咕嚕，感歎著這養孩子可真不容易，特彆是挑嘴的小孩，也就是他養著唉小嬌氣包。
一切都準備好，村裡的人拿著自己的容器過來分豬肉和粥，一溜的碗或者是小桶擺放在芭蕉葉鋪滿的地上，做社頭的嬸用那種勺水的大勺給分粥，豬肉則是肥瘦之間夾雜著已經分好在芭蕉葉上麵，自己拿一份就可以。
周初陽做社頭的好處就是可以提前慢慢地看，找到一份瘦肉最多的一把給拿下塞給蘇寒，小孩不愛吃肥肉那就多挑點廋的。
不僅如此，周初陽還把自家的那份裡麵瘦得都丟進蘇寒帶來的碗裡麵，自家的是白花花一片。
林女士翻著碟子裡的豬肉問：“兒子，這豬一丁點瘦肉都不長嗎？”為什麼都是肥的。
周初陽麵不改色的回答：“嗯，今年的豬是肥了點。”
周大福家的飯桌上，他看著桌上的肉，驚訝著：“這阿秋家的豬是不是今年夥食不好，都是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