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下雪,南城下雨,雨從昨天晚上就嘩嘩得下個不停,天也一直是陰沉沉地,早上九點也沒一絲光亮。
昏暗的房間裡,兩個人還在睡。
林蓮英和周李平昨天留在店,天下這麼大雨他們不太放心。
等牆上的鐘表走到十點鐘的時候,睡在樓梯台階上的拽哥,聽到腳步聲睜開了眼,見是周初陽又闔上眼睛,一動不動,它這睡得正暖和下麵墊的是蘇寒的毛衣。
周初陽用手指戳戳它的腦袋:“你名字還真是沒起錯,拽哥。”他越過拽哥躺的那個台階,直接踩下麵一個走下去。
拽哥這才起來,把毛衣拖上二樓拖進了房間裡,在床頭上盤著身子睡起來。
吃完熱乎的麵條,雨勢仍然沒有停歇的意思,蘇寒拿著張被子躺在屋簷的搖椅上,雨天真得很舒服,拽哥就窩在他的腿上麵,一起聽雨看雨打瞌睡。
周初陽不滿意的看著拽哥,這明明是他的位置。
周初陽也搬了張躺椅過來靠在一起,蘇寒聽著聲響把被子的另一端遞過去,周初陽樂嗬地拿過。
兩個人一隻貓就安靜地呆著,耳邊的周遭隻有雨聲。
就這麼漫無目地聽了幾個小時的雨,周初陽的肚子發出了聲音,蘇寒緊隨其後,兩人相視一笑。
“不可以再躺了,要起來覓食了。”周初陽的指尖穿過栗色的發絲寵溺地說道。。
“好久沒吃餃子了,我們包餃子吃。”蘇寒有點想念餃子的滋味。
周初陽同意:“冰箱還有餃子皮,林女士前天買的。”
蘇寒:“豬肉韭菜餡,玉米紅蘿餡。”
“我去摘玉米,你去拔蘿卜韭菜。”蘇寒給安排好了,他自己帶上竹笠,也給周初陽扣上了一頂,兩個人挽起褲腳踢著拖鞋跑進了雨裡。
獨眼的狸花貓咪坐在藤椅上看著他們。
周初陽把菜園子的竹門打開,蘇寒跑進去摘玉米,周初陽割了一把韭菜,雨後的土地濕軟兩根紅蘿卜輕輕一拔就出來了,當他想再拔一根的時候,臉上被濺了好些水,罪魁禍首正笑嘻嘻地拿著一片玉米葉子在使壞。
周初陽也不甘示弱的,把竹笠邊沿淌下的水撒過去,蘇寒閃得快隻潑到了他的後背,兩個三十多歲的人玩起了小朋友都嫌棄的遊戲,最後韭菜都被撒在了地上,周初陽隻能重新割一把。
兩個人濕噠噠地回去,拽哥喵了一聲。
換了身衣服擦乾頭發,這頓餃子才終於開始認真做,周初陽剁肉餡,蘇寒拿著個不鏽鋼盆在洗韭菜,下雨韭菜都是泥巴。
混合好餡料,兩種餃子出現在蒸籠裡麵,一個花紋漂亮肚子鼓鼓,一個沒有花紋接口處還時不時露餡。
白色的霧氣從屋子裡飄到雨中和大雨纏繞,成了美麗的畫。
第一籠的餃子蒸好,周初陽夾出盤子裡,在邊上擠了些辣椒醬,蘇寒端著,自己吃得粘點辣椒醬,喂人的就什麼都不沾原味。
兩個人窩在廚房裡麵,守著蒸籠出一鍋吃一鍋,蘇寒還偷偷給喂了個粘了辣椒的,可惜也許是這些年抗辣能力長進了,沒看到紅眼眶。
周初陽說了句:“小壞蛋。”
晚上,周初陽洗過澡出來,蘇寒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端詳著:“嗯?這熱瑪吉也沒看出來有啥變化,我哥還是一樣很帥。”
“我嘗嘗口感。”
說完馬上行動蘇寒吧唧親了一大口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周初陽就這麼呆呆地坐著,被擺弄即使親密了這麼多年,他有時候還是會有點害羞。
蘇寒親完,他緊張地等著宣判。
“嗯。”蘇寒眉頭皺了起來。
周初陽心裡一咯噔,果然不應該相信周大毛的鬼話嗎。
看夠了人臉上的表情,蘇寒噗呲地笑了出來,周初陽就知道他在嚇唬自己,聽著外麵的雨聲,周初陽把自己的獎勵拿回來,雨聲裡就著溫情。
“嗯。”次日的中午蘇寒緩緩醒過來,四肢酸痛,窗戶旁的椅子上,隻穿著條大褲衩的人正拿著文件在看,格外認真。
蘇寒側著身,聲音沙啞:“這禮物還喜歡嗎?”
周初陽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床邊:“喜歡,這就是你到首都的原因。”吃辣沒紅的眼眶現在紅了。
蘇寒笑了笑,雙臂勾上周初陽的脖子,親了一口他的鼻尖:“嗯,我看到學校裡的教授發出來的,就去聯係那位師弟,這樣我哥就不用去買老爺爺的荔枝了,不用半夜流鼻血。”
周初陽就這麼傻乎乎地看著蘇寒:“乖乖。”
“嗯。”
“寶貝。”周初陽又喊。
“嗯。”
“你真好。”
“我知道。”
“我命也好,上輩子我肯定做了很多好事。”周初陽把人抱了起來,托在懷裡,所以才遇上你。
蘇寒:“我也是。”
這個冬天周初陽和蘇寒開始尋找適合建荔枝加工廠的場地,村裡的地不能建設加工廠,他隻能物色工廠區,鎮附近的廠區都是木材廠或者陶瓷廠,合適的地方不夠大,又或者是有權屬糾紛的,為了避免後續的麻煩這種逼不得已都不能建。
如果建到縣裡麵去,材料的運輸費又產生了一筆,他們最好的設想是廠房在過年前後的這幾個月建好,等明年的荔枝開始收成就可以正式啟用。
連續兩個月都沒有合適的,他們打算到縣裡麵去看看,車子剛從院子裡開出來,周明月就騎著她的小電驢遠遠地喊:“初十,小寒。”
蘇寒看了眼後視鏡說:“是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