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逍遙再也不用所謂忠孝禮義束縛自己,開始時逍遙給自己製定了一個小目標:善良的逍遙是每日三省吾身,現在的逍遙則是每日三行不義。
凡是在他方圓十裡之內,幾乎很難找到一隻鬼。每隻鬼皆是一見到他便嚇得一溜煙就跑了,逍遙也不願追---他可沒那個閒情雅致和鬼玩你追我趕的遊戲。而剩下來的又總是那些老弱病殘,逍遙覺得折磨這些沒用的鬼完全沒有任何意思,於是每次都很是惋惜地放了這些鬼,然後感慨自己抓鬼的速度練得不夠快。
有一次逍遙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了一句:“都給我站住!”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平常腿腳極為靈活的那些小鬼都像是被下了咒一樣邁不開腿,被牢牢的釘在了原地。逍遙很是驚奇,也趁此機會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原來自己是能操控這些小鬼的!在這之後,逍遙越發放肆起來,每次都以捉弄小鬼為樂,不過他總是在小鬼哭哭啼啼求他放過時,忽地沒了興致,撂下一句冷話:“沒勁!滾!”小鬼們便立馬乖乖的滾了。
逍遙哪次都鬨得雞飛狗跳,但也從來沒有哪次是儘興而歸--每次都因為自己該死的不忍放走那些小鬼--明明想要成為魔頭,可半路總是一次次的放下屠刀。逍遙受夠了自己的原則,也受夠了自己那該死的惻隱之心,他不想變回從前那個蠢貨,那個被人利用,被人拋棄,被人殺害的蠢貨。於是逍遙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要殺人!萬事開頭難,如果邁過了這道坎,自己就一定能成為空前絕後的大魔頭!
以前的逍遙都是被害的對象,現在突然決定要變成殺人魔頭這心裡還是有些忐忑,逍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舉成功,不過很多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接著就會有第二次,所以逍遙今天非成功不可--於是逍遙決定,今天他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該死的幸運兒!
就這麼巧,倒黴的宋人間遇上了人生第一次死亡危機。
宋人間呢,還是一個稚嫩的高中生。他在學校剛受完欺負,不知道被誰關在了器材室,直到天黑才狠下心打碎了窗戶逃了出來。不過在決定打碎玻璃之前,宋人間花了幾個小時大聲呼救,但等來等去除了等到一隻貓就什麼都沒等到了。
那是一隻黑貓,剛開始它不停地在窗沿上走來走去,似乎很是急切。黑貓的眼睛直直看向宋人間,並且時不時地用頭敲擊著窗戶玻璃。宋人間不是不懂這隻黑貓的意思,他也想過能不能撞開玻璃,但轉念一想為了自己逃走而破壞公共財物總歸是不太好,況且自己在這過一晚也未嘗不可,於是隻好搖了搖頭,對小貓說道:“沒事沒事,我在這裡麵也挺好的。而且我再喊一會肯定會有人來的,小貓你不用這麼擔心我。”話音剛落黑貓撞得更狠了,它的嘴裡開始急切地發出陣陣嘶叫,見玻璃幾乎紋絲不動,它開始用爪子撕撓玻璃,呲著的牙似乎想把麵前討人厭的東西咬穿---隻可惜玻璃和貓爪總歸是玻璃更勝一籌。
宋人間見它這樣急切得把頭都撞破了,以為它為自己擔心到了這個地步,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憐惜,於是趕緊讓黑貓停了下來,隨後拿起器材室的工具將玻璃敲碎逃了出來。隻見剛逃離小黑屋的宋人間興衝衝的奔向黑貓,可黑貓一見宋人間出了器材室,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宋人間開始有些奇怪,隻是看著黑貓跑向的方向,宋人間才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對呀!我怎麼忘了!最後一班公交是9:00,現在可能還來得及!。”於是宋人間急忙跟著黑貓向公交車站跑去。
趕到車站時已經是9:02了,宋人間隻好抱著公交晚點的僥幸心理繼續等著。跑到這兒時,黑貓早已消失不見,宋人間還想好好感謝它呢。
“希望下次還能遇見它,到時候帶點餅乾和火腿謝謝它。”宋人間站在站台一邊等車一邊這樣想著。忽然,宋人間的眼前射來一道亮光,定睛一看果然是班車晚點了,“看來我今天還算幸運,遇見小貓加上現在還趕上了最後一班公交,總算也沒有很糟糕。”於是宋人間高高興興地上了車,甚至都來不及分辨這客車和平常客車的區彆便想都沒想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
宋人間上車後過了好一會才發現這輛車上一個客人也沒有,而且周邊都涼颼颼的。這反常的氛圍令他不禁開始警覺起來。宋人間雖然有時候缺心眼,還死板得不行,但他其實什麼都清楚。他知道彆人會在背地裡罵自己虛偽,也知道很多人喜歡利用他,也有很多人見他不生氣總會得寸進尺,但他都不在乎,他甚至還對此表示理解。因為他知道人性如此,趨利避害,怪不得他人,這世間萬物從誕生以來命運就已經寫好,人人都是紙上的角色,從來都隻有一種結局,既然都是傀儡,誰又比誰高貴、誰又能指責誰呢?宋人間深知這些道理,卻又不肯消極避世,於是他的心態可以說是“積極的消極”--大概來說便是本質是悲觀的,但態度是樂觀的,這是一種很難言說的狀態,宋人間也很難向他人解釋清楚,索性便不解釋了。
心思清明的宋人間很快就感知到了周圍奇怪的氛圍,甚至感受到了許多不甘、憤怒和悲傷的情緒,他知道這世間可能存在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但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和他們見麵了--雖然隻是某種意義上的單方麵見麵。宋人間臉上很是嚴肅,心裡確萬般僥幸,他知道如果他能活過今天的話,自己的生活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需要的就是一個轉機。
因為凝滯的一潭死水不會帶來任何東西,隻有變化才能有轉機!
他開始觀察周圍--仔細打量後才發現這輛客車的年紀恐怕比自己還大,每次經過顛簸路段時甚至還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而且客車座位全是喪事般的那樣慘白。
“這不是給死去之人下葬所用的顏色嗎?”宋人間心咯噔一下:“看來這是將亡魂送往陰間的擺渡車。”照理來說宋人間這麼一個活人應該是沒法上這輛車的,平常宋人間也沒在這個時間見過這樣的車,不知今天是怎麼了,自己卻能看見這輛車且安然無恙地坐上了這輛車。想到這,他忽地一驚:不會自己已經死了吧?!!還沒等宋人間縷清思路,客車忽然在前方站點停了下來。
宋人間隻覺一陣寒風從自己身邊吹過---他想這應該是小鬼們驚慌逃竄造成的。接著客車上來了一位客人---此人穿著一身黑衣,頭上的帽子堪堪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你叫什麼名字?”黑衣人語氣冷淡但又不容置疑地向宋人間問道。
“嗯??宋人間??”宋人間儘管有些疑惑,還是老老實實報了自己的名號。
“宋...人間??嗬嗬!真是個好名字。隻可惜...你再無更多時日與這人間相伴了!”說罷黑衣人便飛速衝向宋人間,猛地掐住宋人間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