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堯去了法國。
我退學,進了醫院。
葉輕言替我在海邊找了一處獨立的房子,乾淨整潔,設施一應俱全,她說這裡環境好,適合養病。她還給我找了一位姓陸的醫生,每周定時來給我做身體檢查,送一些持續治療的藥物。
我覺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從灰姑娘變成了白雪公主,隻是拯救我的不是王子,而是我的親生母親。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點,因為在這裡住一天,我就不得不麵對自己是個身患絕症的人的事實。
我徹底中斷了與林瑞堯的聯係,□□、MSN、手機號碼,包括與室友及同學的聯係方式,我選擇了全部刪除。我也沒有向葉輕言打聽他的任何消息,而她似乎也十分默契的從沒有在我麵前提起過。這樣也好,既然要了斷,那便徹底一點,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能心軟,否則將來隻會讓他更加痛苦。
兩個月後的一天,陸醫生照例來給我做身體檢查,例行檢查完畢,他眉心略為一皺,我被告知已懷孕。
葉輕言有片刻的驚駭,但看著我平靜的神情,她終於冷靜下來麵對事實。陸醫生實話實說,“駱小姐,作為醫生,我想我必須告訴你的是,想要這個孩子可以,但你必須停止目前的藥物治療,這樣才不會對胎兒的發育造成影響,但是一旦停藥,你將要承受比現在大好幾倍的痛苦,而且不靠藥物和物理治療,我不能保證你的生命還可以維持兩年。”
“可是,即使不要這個孩子,我能夠多堅持一年,到最後也還是等死,對嗎陸醫生?”在我決定要給我們的愛情留下點什麼的時候,這些問題我早已經找醫生谘詢過,當然也清楚他說的話。
他看著我,沒有再說話,最後留下一個中醫師的電話號碼,說可以找那個醫生開一些安胎調養的中藥。
陸醫生走了。葉輕言看著我,終於開口,“梅子,你早就已經做好決定了,我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你了,是嗎?”
她語氣裡有我無法忽視的悲傷,其實我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畢竟我的腹中此刻有一個小生命,我也即將要成為母親。
“對不起,也許我這樣做很自私,可是那是一個生命,我不想讓自己帶著遺憾離開,我問過醫生,醫生說母體帶病源的遺傳幾率很小,孩子會是健康的,我必須留下這個孩子,你也是一個母親,你能夠體會到的,對嗎媽媽?”這是我第一次跟她說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叫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