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全和陳遲在家裡度過。
大年初六我爸媽和陳遲爸媽都出去和朋友聚會了,我和陳遲又成了“留守兒童”。
於是我便和陳遲出去逛商場,逛到一半,商場就被緊急封鎖。廣播:各位待在原地不要動,剛剛商場裡確診了一位新冠肺炎感染者,我們會安排工作人員和大巴,幫助各位前往隔離點。
我心有點慌,轉頭看向陳遲,“不是不嚴重嗎?怎麼現在肺炎都有名字了。”
陳遲:“彆急,先打電話報平安.”
我們倆和各自父母通過電話之後,我們坐上了前往隔離點的大巴,身上已經穿上了防護服,帶上了口罩,到了隔離點,我和陳遲分開了,一人一間。好在我和陳遲都有隨身帶充電器的習慣,才能保證我們不斷聯係。
我和爸媽對了個電話,他們說已經和陳遲他爸媽在家了,家裡已經備足了口罩和防護用品,還有消毒酒精啥的,剛剛也做了核酸,讓我好好隔離就行,他們等我回家。
隔離十四天,每天早上核酸檢測,十四天之後核酸報告是陰性就可以回家。隔離的第三天,江城上下已經變了天,無數人開始出現發燒、咳嗽、核酸檢測都呈陽性,我看著新增人數,一天比一天多。已經有外省的援助醫療隊來了,最先來的是解放軍軍醫院的醫療隊,軍醫在打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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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第十三天,陳遲告訴我他確診了。我不敢相信,明明還有一天,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陳遲被拉去了醫院,臨走之前在微信上叮囑我一定要做好防護,明明自己都確診了,還要關心我。
陳遲沒有說讓我等他回來,因為我們都知道,這次是生死局。
我哭著打電話給爸媽,爸媽讓我相信陳遲,他能熬過來的,我讓我媽把手機給乾媽,我:“乾媽,陳遲怎麼辦啊!”
乾媽:“朝朝不哭,朝朝要相信陳遲,這麼多年陳遲哪次說了讓你等,他沒回來啊。”
我:“乾媽,陳遲這次沒讓我等!”我哭的更大聲了。
乾媽沉默了,乾媽都懂。
隔離十四天,我的核酸報告呈陰性,被誌願者送回了家。
爸媽和陳遲爸媽為了方便,住到了一起,我直接回了陳遲家,在家門口,我媽給我來了個“酒精雨”。
我進了門,急忙問乾媽醫生有沒有來關於陳遲的消息?
乾媽:“醫院說陳遲的狀態還好,沒有什麼大惡化,但是這才第二天,要長遠打算。”
噩耗來的就是這麼快。
第三天淩晨,醫院發來信息,說陳遲病情惡化,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向樂觀的乾媽崩潰大哭,乾爸也在一夜之間白了不少頭發,我爸媽隻能去安慰乾乾媽,其他彆無他法。
十七年以來,我第一次感受到無力感.
十七年,基本每一天,我都在陳遲的陪伴下長大。
今天是陰曆一月二十日,新年的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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