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肯定護著你啊……(1 / 2)

回程路上周影以“你的蘭博基尼很好開,借我玩玩”的說辭,成功坐上了駕駛位,時若陽坐在副駕駛,心底扭捏之餘儘是甜蜜。

“姐姐,你好厲害啊,我都很少能完勝飛揚。”時若陽的語氣與他的穿著格格不入。

“我爸以前也是賽車手。”周影難得解釋道。

“那下次能不能叫叔叔也露一手?”時若陽興奮起來

“再說吧。”周影並不想細談,時若陽察覺到了,“害,像我爸媽,隻知道賺錢,不苟言笑,到高三才開始管我,家裡不是沒人,就是我在被他們罵。”周影一邊聽著,一邊打著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街邊。

“你家住這?”時若陽四下看了看,這裡離酒吧也還有一段距離。

“沒有。”周影拿起車鑰匙,反手關了車門,隻留時若陽一個人靜坐在車裡。

行吧,她可能有事,等就是了,時若陽想著。

很快,周影回來了,帶回了一瓶藥水。時若陽以為她受傷了,不料周影說,“掀起來。”

時若陽愣了,“什麼?”

“衣服,掀起來。”

時若陽乖乖撩起T恤下擺,耳尖快速紅起來。他覺得這車像個充滿愛意的蒸籠,把他從內到外都快蒸熟了。

周影心下道,果然,左腰肋周圍一大塊青紫。尹飛揚要是再撞得用力點,估計肋骨就要斷了,“就你這樣,還想繼續賽車,是真勇。”

周影把藥水倒在淤青上,用棉簽抹開。她已經儘量輕了,卻還是能感受到時若陽痛得倒吸冷氣,“不然你自己來?”

時若陽接過棉簽,笨拙地抹起來,藥水都流到椅墊上了,他還在迷茫地瞎塗抹。

周影看不下去,“我來我來。”

不一會兒,終於處理好了。腰肋上涼涼的藥水也沒能把時若陽涼清醒,“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次換周影怔住了,“弟弟,幫你塗個藥你就覺得對你這麼好?”她啟動汽車,“這世道還有這麼單純的男生,小心被人騙了。”

時若陽可能已經被車裡的曖昧空氣催化、反應得差不多了,“那我也是心甘情願被你騙的。”

周影擺擺手,“行了,您這小少爺我招惹不起,今天氣不過才幫幫你。”她默了默,“你這樣能自己開車回去嗎?”

時若陽有些失落,也沒注意她話裡的“氣不過”,隻應了一聲“能。”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酒吧門口,“就到這了,我自己回去。”周影隻身下車,愈走愈遠。

時若陽想起身,但腰肋處一陣悶痛。已經十點多了,時若陽看看表,最終咬咬牙直起身,朝著周影遠去的地方走去。

就這樣不遠不近地跟著,周影頭尾總共走了有四十多分鐘,也愣是沒發現遠遠跟著的時若陽。

時若陽就這樣忍著疼痛,在暗處陪她走了一路,陪她走過一個個路口,陪她經過一盞盞路燈,拐進一條又一條小道。終於,在城鄉結合部的某一平房前,她停了下來。

有一個男人窩在不足五平米的店麵裡,借著昏黃的燈光在研究些什麼。店麵裡儘是一些五金用品之類的東西。

時若陽聽見她喊他“爸”,好像又再說怎麼不早點休息之類的話。他還看見,那個男人站起來的時候,緊緊抓著行走支架的那雙乾枯的手。

後來,時若陽已經不記得是怎麼回到家的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周影對她的家人閉口不言,也知道為什麼她從來不讓他送她回家。

可是,那麼黑的巷子,那七拐八彎的小道,她真的不需要他送嗎?她真的沒有遇到過什麼難以解決的事麼?

周影,周影,時若陽一遍遍呢喃著她的名字。為什麼是“影”不是“穎”呢?她宛如一個來自暗影中的美人,神秘、沉靜、又迷人。卻沒有人知道她的暗影之下,隱藏著的是怎樣的世界。

周影當然不知道時若陽偷偷跟著,送她回家。她走到家門口,看到父親還在昏黃的燈光下研究著什麼,頓時擔心不已。

“爸,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周影衝到他麵前,“十點!最晚十點前就要關了!”

周遠看到是女兒回來了,不由得笑起來,“沒事,沒事。”

“沒事?”周影拔高音量,一邊幫他收拾著店鋪準備關門,“要是那群人又找上門來,但我還沒回來,你怎麼辦?”

周遠安慰她,“不會的不會的,你爸我運氣還是不錯的!”他顫顫巍巍站起來,也開始準備關門。

周影望著他的背影,鼻頭一酸,眼淚險些奪眶而出。當年的父親,多麼英俊挺拔、意氣風發?如今這般模樣,運氣好?

“走吧。”周影跟著他,挪回了家。周遠年輕的時候也玩世不恭,打過不少架,結了好些酒肉朋友,也結了好些仇家。

再後來,周遠收心後,以前那些酒肉朋友自然不再往來,但他卻混得不好,以前那些仇家編出莫須有的欠賬,三番五次上門找茬。

幾年前,周影剛上初中,周遠多年在工地打工,也落下了不少病。那夥人又來找茬,周遠不依,他們竟把算盤打到了年幼的周影身上。周遠自然拚死護著女兒,愣是被打到一條腿粉碎性骨折,腰椎骨裂。

最後周影伺機報了警,招來路人捉住了其中一個勒索者,這事才算結束。此後這幾年也少有再找茬。但周遠的一條腿算是廢了,工地也不要他了,隻好回來自己憑老本事開了家五金店,專門解決一些器械的毛病。

萬幸的是,腰椎骨裂慢慢愈合了,還不至於落下癱瘓的毛病,日子也就這樣勉強過著。家裡的錢,都給周遠治病和供周影讀書了,父女倆的生活並不輕鬆。

周影回想起他們父女倆苦苦支撐的這些年,著實很難消散心底對那個女人的恨意。拋夫棄子、為人小三、貪圖榮華富貴……她憑什麼還記得這人是她的母親呢?

次日,周影像往常一樣來到酒吧準備上工。她瞥了眼卡座,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又淡淡收回了目光。

“怎麼,你的小男友沒來啊?”天楠打趣她。

“沒有。”周影把外套掛起來,“頂多是個粉絲吧。”

天楠笑笑,沒再接話。

周影像往常一樣抱著吉他登台演唱,卻有些出神。一個多月來一直沒空過的座位此時空空如也,真的是不太習慣呢,周影想。

幾曲終了,周影正要回後台,便被人拽住,“對,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