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佑“定”字都沒打完,一鬆手把微信發了過去眼睛秒閉,人又睡了過去。
沈君見狀服氣的放下手機,抬起手示意方耀祖換手把脈,“吃飯怎麼樣?有沒有按我的囑咐按時吃飯?”
方耀祖配合的一換手,他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藥效寫在了表情變化上,完全看不到上次的愁容滿麵,“儘量按您說的按時吃飯,不過我這工作有時候還是不能完全做到,可吃了您的藥卻很有效果。”他也沒想到,本來沒報什麼希望,再說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西醫說不是器質性病變,可即便是功能性的,這些不舒服的症狀一直存在,執勤的時候,特彆是每到關鍵性場合,他的肚子就不爭氣的提示著他讓他次次往廁所跑。
沈君根據江天佑教過的再次根據四診合參,把藥方又調整了幾個,開好處方囑咐道:“再吃一周看看,鞏固一下療效。”
方耀祖把手收回,誠懇的回答道:“好的,太感謝您了!”等人走後,沈君看著這處方,結合這次他給患者獨自看病的經曆,加之之前江天佑給於微雪看病的經曆,總算是對他的技術有了幾分認可。
初秋的小風微涼,江天佑一直睡到了下午五點鐘,與其說他是被餓醒的,不如說他是被廚房裡的香味喚醒的。
他把被子一掀,迷迷瞪瞪的下了床,沒找到拖鞋光著腳往廚房的方向走,兩個灶台上都分彆架著鍋,江天佑湊近了一看,左邊的灶台上正小火煲著湯,乳白色的湯汁還在咕咚咕咚的冒著泡,右邊灶台放著一口大鐵鍋,上麵罩著一個玻璃鍋蓋。
他走近了一掀鍋蓋,頓時香氣撲鼻,鍋裡麵燜著一堆麵條,粗細適中,看著不是普通的掛麵,麵條之間又零散的搭配著切好的四季豆,江天佑一時沒忍住,他從牆上的筷子籠裡抽出兩根筷子,想先嘗幾根麵條。
不料這時,沈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住手,你彆想偷吃!”沈君走到他身邊,用手指了指他,江天佑光著腳,且隻穿了一條灰色四角內褲,“洗手,再把鞋和衣服都穿上!”沈君一邊輕聲嗬斥一邊走到他身邊,一把奪下他手中的筷子和鍋蓋,再把蓋子合上。
沈君穿著淡綠色的居家長袖T恤、下身是睡衣配套的睡褲、看著又肥又大,他背對著江天佑,拿起鹽罐往鍋裡撒了撒。
江天佑還處於半睡半醒之間,像在夢遊,他快速的抹了把臉,對著沈君喃喃道:“不是,咱倆都是男的,何況我露著的是你的身體,為什麼你每次非得讓我穿衣服,難不成你還嫌棄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心理有毛病啊......”江天佑說到最後默默的收了聲,他被對方一個冷眼嚇得立時縮了一下脖子。
等他換完了衣服,沈君已經把麵和湯端到餐桌上,江天佑就著湯呼哧呼哧的乾掉了一大碗燜麵,好吃到連一句話都沒有,緊接著又去廚房添了一大碗,吃完之後滿意道:“吃撐了!咱彆的不說,你這做飯的手藝是真不錯,跟誰學的啊?”
沈君抽了一張紙巾擦擦嘴,又抽了一張濕巾擦擦手,緩緩道:“醫學院畢業之後我就自己一個人住,從那時候開始就自己做飯吃了,”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江天佑,“所以嚴格來說,是自學成才。”
江天佑工作後也獨自生活,不過一年到頭有大半的時間,他都是依靠外賣,再不濟江母會三不五時的來到他家,給他帶好些吃的,或者直接開火給他做了許多。
“你既然這麼能乾,又這麼獨立,我實在是想不清楚你為什麼要放棄你的熱愛,你到底為什麼不做手術?我真搞不懂你,我要是有機會乾外科,一定巴巴的搶著乾!”江天佑倚靠著椅背,他一隻腿翹著,人有點納悶,突然忍不住把之前藏在心中的疑惑再一次破口而出。
“我的熱愛?”沈君重複了一遍,拿起旁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他灌了幾口水說:“我從沒放棄,我沒有轉行也沒有轉科,要不是咱倆突然互換,我還是一直在乾我的普外。”明知故問,他問的明明是他為什麼不做手術。
“那你呢,你的熱愛是什麼?你就真的那麼想乾外科,為什麼?”沈君反問道,他看著江天佑,對方稍稍直了直身子,客廳裡靜的隻剩下鐘表的滴答聲。
江天佑想都沒想脫口道:“喜歡唄!”
此時外麵已經天黑了,兩人麵對麵坐著,外麵華燈初上,靜謐的客廳裡,突然挑開的話題直擊帶到兩人內心深處的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