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幾口血,從昨天晚上開始喝的,大概有兩瓶白酒吧,”小夥子努力回憶著,他清了清喉嚨,含含糊糊的說:“我跟他合租房子,不住一個屋不確定,好像是今早起來之後又陸續喝了點紅酒和啤酒,割了手腕之後就不省人事了!”他雙手背在身後,頭歪著的同時快速的一吐氣。
江天佑點點頭,他大致了解了情況,對著診察床上的患者說:“小夥子,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叫什麼名字?”
床上的人微微張開嘴,眼睛還閉著,“陳爍,”他小聲說,慢慢抬起受傷的那隻手,一把抓住江天佑的手臂,“醫生,我好難受啊,你救救我......”他肩膀一聳一聳的,分明在低聲抽泣。
正說著,他的嘴角一抽搐,緊接著上身抖動傾斜,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鮮血順著臉頰流到床上,瞬間染紅了一片,這舉動嚇壞了站在一邊的室友,他焦急道:“對,剛剛就是這樣吐的血!”
“醫生,我好難受啊,我好痛苦啊,你救救我!”他的身子左右晃動,越說情緒越激動,眼睛雖然閉著,人卻在持續哭泣,人也明顯有點煩躁。
“馮園園,來患者了,拿個納洛酮!”江天佑當機立斷,他陡然拔高音量,轉頭衝護士的方向喊去,那邊傳來一聲“好嘞”,他又衝麵前患者的室友說:“我們要搶救,你在這裡不方便,去外麵等一下。”小夥子立刻識相的點點頭,他見不了這些,本來就害怕的要命,剛剛見到人吐血的時候人就在一邊打顫。
沒幾秒鐘,馮園園帶著個護士一前一後的衝進搶救室,吸氧、靜脈給藥,在江天佑的和她的一番搶救下,患者哭泣聲停止,人逐漸安靜下來,情況暫時穩定。
江天佑給患者的手做了縫合包紮,隨後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飛快的打去窺鏡室,電話剛一接通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畢海濤陰陽怪氣的說道:“沈大夫,怎麼著?你一輪急診就能遇到我的班,我真是怕了你了!上次是讓我掏糞,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指教?!”
江天佑把電話放到一邊偏頭狂笑,之後再拿起電話,換上一副認真的聲音道:“哪兒敢指教,上次是找你掏下麵,這次是找你看上麵,我這兒來了個喝酒的,上消化道出血,出血量不大,想下胃鏡看一看具體的情況!”
那邊長歎一口氣,“行吧,讓人過來吧!”畢海濤有氣無力,“會診記錄還是你自己寫,你說我怎麼一碰到你的班就不安生,還非得有點事!你是和我屬相克我還是咱倆星座不和?”
江天佑一時沒忍住,撲哧的笑出了聲,“喲,畢大夫還信這個呢?”他砸砸嘴譏笑道:“沒辦法,你命裡終有我這一劫,我醫囑已經下完了!會診記錄一會兒給你寫!”畢海濤聽後沒了言語,憤憤的掛了電話。
護士帶著患者和陪同的小夥子去了窺鏡室,馮園園把診察床上的一次性床單重新換好,納悶的問江天佑:“什麼情況啊,年紀輕輕的喝這麼多酒還自殘?!”
“不清楚,年輕人嘛,估計是遇到點事想不開!”江天佑盯著屏幕在寫著搶救記錄,他一條腿搭在膝蓋上,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馮園園雙手一掐腰,站到江天佑身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剛剛聽陪他來看病的那個小夥子說,好像是失戀了,為情所困所以才鬨的這一出!”她一邊說還一邊張望,生怕人此刻就回來。
“切,不就是失個戀,我當什麼大不了的?孩子還是太年輕!”江天佑把腿一放,雙手從鍵盤中挪開,負手抱胸吊兒郎當的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失戀了就再找嘛,這要是我,哪能乾出這種事?”他一臉無語的搖搖頭,“把自己喝死然後自殘,這至於嗎?昂?”說著兩手一攤。
“哎喲,彆弄的一副很老成的樣子,你也不比他大的了幾歲!”馮園園哼了一聲,她定睛打量著江天佑,雙手交叉在胸前,弄出一副看穿他的模樣,遲疑一秒才說:“我怎麼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你要是真讓人甩了,說不定反應比他還激烈!”
“嘁,”江天佑後縮了下巴,用腳一瞪地,讓他和馮園園保持適當的距離,“彆弄的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神婆又開神神叨叨了,”江天佑對她的話根本不在意,他坐直了身子說道:“你這麼會瞎想,不如想想一會兒訂什麼外賣?”
馮園園懶洋洋的扭扭身子,扯著嘴角走到一邊,“哼,就嘴硬吧你!”她掏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眼睛盯著屏幕嘴巴還在動,“一看就是個死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