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瓦房內,趙大娘與應璃正坐著聊天卻聽到紫零的聲音:“您認識書恒嗎?他以前也住在桃水村。”
在剛才的交談中紫零知道婦人嫁到桃水村已經十七年了,他的目標是查書恒的事情,到了桃水村原本是要向當地的地保打聽的,但進村後隨應璃來到了這裡,想來趙大娘在村裡住了怎麼多年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才是。
“書恒?”婦人咋一聽這個名字,一臉思緒,紫零見狀並沒有再繼續發問而是安靜的等著。
忽然婦人眉頭一挑說道:“是秀才,是了,他從小就跟著老秀才讀書,長大後學識非常好,連外村人也聞名而來,要請他去講書,他也經常免費幫村裡的人寫信,逢年過節也會寫許多對聯送人,村裡人見了他也都尊稱聲秀才。”
“怎麼,你認識秀才嗎?”
“他是我的啟蒙老師,許多年都未見了,難得有時間來桃水村就想探望探望先生。”紫零見婦人發問便半真半假的說。
書恒一事個中因由也十分複雜,婉君的事怎麼看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但紫零也說不出所以然,就想用學生的身份來探望書恒,要得知他的往事這樣也合情合理。
“你怎麼念舊情,秀才知道了也是要很高興的,可惜你要白跑一趟了,他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在村裡了,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記他了,這不,剛才聽你一說他,我也是犯迷糊。”
“先生不在村裡?那他去那了?”紫零故作驚訝道。
婦人感慨道:“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他雙親先後去世的時候也沒有回來,連他哥哥也不見蹤影,還是鄉親們幫忙才埋了兩位老人,這一走算起來也有十餘年了。”
書恒十年前就不見了的定論之前紫零就聽老李講過,現在趙大娘也怎麼說,果然是不會錯了,但從婦人話裡紫零卻發現了一個問題便問:“先生有一個大哥?難道他也不見了?”
婦人看了紫零一眼就說:“是啊,這說來也奇怪,先是秀才不見後,他哥哥也跟著不見了,兄弟兩一消失就是十年。”
“趙大娘,可以和我詳細講講有關先生的事情嗎?”紫零似乎抓住了什麼急忙開口問道。
“恩,好吧。”
應璃在紫零問書恒的事後就坐在一旁靜靜聽著,忽聞婦人為她添水連忙客氣道:“大娘,不必了,你繼續說,我也想聽聽怎麼回事。”
婦人點了點頭繼續說:“秀才他們一家從祖上到他這代都是唱戲的,鎮上有三個戲幫,他們從前就在大詞戲院哪裡唱戲,他的父母在當地被人稱為戲曲大家,他的哥哥書成,更是得到許多人的誇獎,都說書成的唱腔越來越純,簡直快成北方第一了,一定可以將戲曲行當發揚光大被人賦予厚望,而秀才則根本不會唱戲,但他學問很好也很受人尊敬。
聽說秀才在七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過,他的家人找的是焦急不堪,在數天後,卻發現他躲在老秀才家中,氣的他父親將他一路拖回了家。
秀才當時是又哭又鬨引來了許多村民,見他父親這樣拖著一個小孩子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紛紛出言勸說,但他父親像是吃了秤砣一般,誰的話也不買賬就一路拖著秀才回去。
老秀才一回到鄉裡,聽人說起這事連忙跑到秀才家裡,一進他家門見秀才上身□□被吊在梁上,身上傷痕累累,老秀才即時吹胡子瞪眼大罵著他父親對個孩子下手如此之重趕緊將秀才放了下來。
他父親見廳中有聲音以為是秀才母親不忍心孩子受罪,想偷偷放下孩子就罵著出來,見那人是老秀才忽然沒了聲音,老秀才一見人出來劈頭就將他父親訓了頓,他父親也不還口就任由老秀才罵。
過了一會沒有聽到罵聲後他父親才說:“秀才公,彆氣壞身體,您先坐下…”
老秀才在鄉裡很有威望,村民都很敬重他所以他父親也不敢無禮,聽著老秀才的話不斷點頭,後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幾天後,書恒就拜了老秀才做師傅跟著他學知識。
在之後幾年裡,老秀才也沒少誇書恒說自己收了個好徒弟與書恒簡直情同父子,又過了幾年,老秀才在夜裡安詳離世,書恒天一亮就照例來看看師傅卻發現了老人已經走了哭的很傷心,之後不吃不喝為老人守靈,老秀才在天之靈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老秀才走了,村裡需要寫什麼東西自然也就落在了書恒的身上,幾年裡,書恒也將自己的秀才之名傳了出去,在省會的文比也是奪了頭魁名聲傳的更遠了...”
婦人滔滔不絕的講著秀才的往事,紫零逐漸了解書恒是什麼樣的人後,他們告彆了婦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紫零沒忘記那張荷葉將它拿在手上擋在了應璃的頭上方。
“嗬嗬,放下吧...”看太陽漸漸西沉,離黃昏已是不遠,應璃對著紫零這樣說道。
兩人並肩上路,遇見老人下棋,孩童戲水,黃狗爬在籬上,麵向暮色,低吠黃花,一派和諧的景象,詮釋著鄉野的純真儉樸,遠處冒起的炊煙,就像野性的圖騰,自然伸張。
見路上時不時有人向應璃打招呼,紫零到蓮花鎮時忍不住問:“你認識怎麼多人?”
應璃微笑不語留下紫零站在原地,獨自前行。
“不說就算了”紫零趕緊追了上去。
蓮花鎮此刻熱鬨的很,許多商人都來到了街上擺攤做著買賣,見紫零不在周圍應璃連連呼喚,幾次張望之後,卻發現了他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不遠處手裡在甩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