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古怪的河燈”男子發現了這一變故驚訝出聲。
“給我瞧瞧。”這是一個女聲。
男子將河燈遞了過去,她的視線才看到後頭坐著一個青衣人,看那身形應是女子無疑但卻帶著一個奇怪的麵具。
“你不是亡魂,怎麼變作河燈?”
她的偽裝被青衣女子拆穿,心下有些不安,待聽到青衣女子說不現形的話就封印你,讓你作一世河燈時,她心驚的道了句不要騰的一聲化成人形,小船突然間多了一人搖晃的厲害,她站不穩向前方倒去男子手忙腳亂扶住她,慌亂中船翻了,三個人驚呼著都掉進了河裡,浮出水麵後,她沒有聽到怒罵聲,反而見白衣人和青衣人都笑的很開心,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陣歡笑聲過後,青衣女子展現神通,一指青光點出跨水作橋延伸到岸邊,三人徒步而上。
“你叫什麼名字?”一踏上岸,她就聽到兩人的問話,有些怯弱的說:“我叫啊惜…”
越是追憶卻越混亂,竹林中,鬼女啊惜半跪倚著青竹雙手抱頭,痛苦的□□道:“我不要走,我不要走,好不容易才見著他…”
啊惜腦中的記憶像河水般快速奔流,在憶起謀個場景時才漸漸歇下直至清晰。
那天,她和他立身河畔望著三途河水翻湧,暗沉的天空下著煙雨,她撐著一把紅傘,聽著他講一些傷心話,啊惜記得兩百年來那是她第一次對他說不,雖然他說的很對,但是永不相見,個中之重,啊惜承擔不起。
兩百年前在三途河相遇,讓她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可是兩百年後卻孤獨依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凝眸處,刻骨銘心。
紅傘在指間滑落,麵對悵惘的飛雨,一把紅傘遮擋的住麼?
任細雨侵濕身體,啊惜跌坐在了泥濘上沉默,茫然在一片風雨之中,話已說儘,人也離去,這淅淅瀝瀝的煙雨,下個不停,恰是一言難儘的他們。
“啊”——記憶再一次被卡斷,啊惜痛苦的抱著頭,美麗的容顏寫滿掙紮,她仰天望月,眼角旁淡淡的女妝由白變紅,紅了又白,如此反複。
“哢嚓”踩壓樹枝的聲音異然響起,鬼奴快步近前扶起啊惜道:“小姐,你又——”話沒說完就被一股陰風刮了出去,啊惜漸漸站了起來雙眸淩厲不再柔和聲音也變的低沉:“鬼奴,那個生魂呢?”
鬼奴抹了一把汗緊張的道:“小,小姐,派去的陰兵被人消滅,您召喚的遊魂也全被人收了,他們,他們才離開不久。”
“那你為什麼不追?”啊惜淩空一掌拍飛了鬼奴撞折了不少青竹,隨後白袖一揮身上的衣服變成了一套紅色宮裝自語道:“我討厭白色衣服,你爭不過我的。”
“小姐,時間來不及了,難道你想讓將軍失言,黑山老爺丟臉?”鬼奴見啊惜對紫零不罷休的樣子壯起膽子大聲說完就埋頭跪在地上顫抖。
剛邁出的步伐被這段話製止,啊惜轉頭看著鬼奴眉頭皺的很深,有個聲音在內心告訴她一定要殺了那個生魂,那她就能一直主導這具身體,可是遲了婚禮,麵對黑山老妖的憤怒,家族疲憊的軍隊怎麼抵擋,兩難的選擇,最終,啊惜不甘的望了遠方一眼,騰空飛回。
鬼奴見狀在後頭急追表情複雜念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還是小姐好。
三更才過,紫零這一邊擺脫遊魂後查探了那隻鬼的行蹤一路疾奔,應璃沒有動用法術怕勾動陰陽浩氣會被鬼女發覺,他們花費了不少時間才跑出山林,在一個陌生的鎮口前大聲喘息,借著月色看清了小鎮的名字。
夜色中,寂靜的曲蘭鎮像野獸張大的嘴巴,很奇怪的是,鎮口前不但沒有點亮街燈,鎮裡也是一片烏黑,相比之下,在清河鎮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高大的房屋,通體漆黑,牆影交彙,入鎮的月光被黎明前的黑暗吞沒。
“撲哧”
應璃手指間的靈符亮起三寸黃光,驅除了幾尺黑暗,明亮了眼前,有光投照的青石板路,也回應起昏沉的光線,步行一段時間後,一串血紅被黃光捕捉,進入了應璃的視線內,她驚訝的蹲了下來摸向了血跡說“還沒凝固完全…”
“這邊也有。”紫零也捏著靈符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攤血跡。
進到鎮中心,這裡淩亂無比燒剩一半的燈籠丟在一旁,一些街道設施也東倒西歪,好多戶人家的大門敞開著一副匆忙,簡直像是強盜臨門鎮民見之落荒而逃的模樣。
紫零與應璃顧不得其他,強硬推開了其餘緊閉的房屋,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兩人心裡的不安逐漸加大,見曲蘭鎮的上空還遺留有淡淡邪氣,應璃越想臉色越顯蒼白,她擔心那隻鬼會不會受血祭誘惑而出手害了全鎮的人,想到這裡有些怪自己在山裡竟被鬼女耽擱了怎麼多時間她焦急大喊:“有人嗎?…”
“彆太擔心,雖然發現許多空屋子和多處血跡,但沒見一具屍體而血跡也有可能是鎮民碰到壞事急忙逃命慌亂中磕碰出來也說不定那隻鬼再大本事也不可能將全鎮的人殺死而不留遺跡。”
聽了紫零的安慰,應璃心下稍安,但依舊與紫零分頭在鎮上大喊有沒有人之類的話,不知不覺間,天也破曉不再沉暗,他們又推開了一間緊閉的舊屋子,紫零破門而進後舉著靈符探望,應璃緊跟其後呼喚房屋主人。
“那是?”——驚訝之聲不弱驚雷,應璃被嚇了一跳,見供桌之上擺著幾個靈牌,其中一個刻著,愛妻婉君之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