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麟內心倏地一軟，很多時候他不應該這麼“實誠”。

“不是，是你自己看到了招聘啟示，前來應聘。”

顧從麟離開了，然而江皛皛卻原地佇立了許久，直至被風吹得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才回過神來。

她想起了奇怪的那一日，似乎走到哪兒抬頭就能看到頁鹿房產中介公司的招聘，對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顯然不是大多數精英的選擇，卻是正好失業鹹魚在家的江皛皛不錯的機會。

有班上總比沒錢強。

江皛皛揉了下凍得發冷的鼻子，嘟噥了一句：“原來叫做白玉月牙鏡。”

這是江家死死守住的秘密，那一次的火災意外中，僥幸存活的江皛皛換了一張臉，當時年紀小，小孩的長相易變，這件詭異的事成為了江家人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而童年記憶中這場可怕的經曆成為了江皛皛隱藏內心深處的恐懼的夢魘。

她回到酒吧的時候，莫承宙還在悶悶不樂，林書也放下了手機，隻坐在那兒喝著酒水。

林書也對她的事有幾分好奇，反正事實已經被他們所知道，江皛皛也無所顧忌，便對他們說起了幼時的經曆。

相比詫異的林書也，心情糟透的莫承宙顯得更是沉重了。

“火災？”他嗓音甚至帶著輕微的哭腔：“我的父母就是死於火災。”

林書也一怔：“抱歉。”

“沒事，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那時太小了，幾乎什麼也記不得了，後來我哥有和我說過這算是工傷事故，因為著火地點就是我父母工作的地方。”

沉重的話題讓大家的心情更糟了，低頭想著心事的江皛皛收到了顧從麟的消息。

【顧從麟：她叫做宴晴。】

江皛皛明白這個“她”是那個被她換臉的女孩，那個在火場中救了她一命的女孩。

她背包裡還有白玉月牙鏡，她不想過多停留在人多的地方，便提議今晚暫且解散，他們可以繼續群聊。從後門離開的時候，倒是莫承宙想起了這麵鏡子。

“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麵鏡子，似乎不僅僅有換臉的功能，你要讓我想想了...”

莫承宙這麼一提，倒是讓林書也想起了這麵鏡子似乎還在江皛皛手中，忙問：“你就交給老板了？”

江皛皛搖頭：“沒有，這件事我想老板會對你們解釋的。”

莫承宙瞳孔地震，終於提起些精神，忙問：“所以鏡子還在你手裡？這裡沒人，拿出來趕緊讓我漲漲見識！”

“這...”江皛皛不太樂意，畢竟這相當於是靈寶了，而且應該上交神秘調查司，可眼前兩人雙目放光的模樣又讓她難以拒絕。

猶豫半晌她才小心地從包裡取出了鏡子，拿在手上的時候，林書也隻感覺這麵鏡子可比雲氣祥紋匕乾淨太多了，鏡麵清透，四周鑲刻的月牙也在月色下白得發亮，隻是其中的某一部分有些暗紅色的印記，用手一揉，半分未褪去，不像是沾染了汙垢，更像是滲透入內了。

江皛皛眨了下眼，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中，這似乎與她有關......

她記得很清晰，當時這麵鏡子的邊緣是純白的月牙形狀，這麵鏡子埋在土裡，卻仿佛不會沾染汙垢似的潔白，這一點她絕對不會記錯。

當年幼小的自己，滿手的血汙，倒更像是她留下的......

三人心思各異，誰也沒發現鏡麵中同時出現了林書也和莫承宙兩張臉，與此同時，林書也隻覺得從下顎處躥起一陣劇痛，活像被刀刃割破似的痛楚，耳邊傳來莫承宙的大叫。林書也的忍痛能力向來不低，就在他咬牙堅持的瞬間，疼痛感如潮水般褪去。

他納悶地抬頭，卻在對麵看到了自己的臉。

他和莫承宙的臉交換了。

“這.....”江皛皛麵對這再次“換臉”的事實，除了震驚，已經無話可說。

眾人還處在震驚之中，隻聽驚雷地動般的一聲“莫承宙”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硬生生地擋在了林書也身前。

怒氣衝衝的莫承宇橫眉豎眼地瞪著林書也，滿臉消退不散的怒氣讓莫承宇凶氣儘露，他扯過林書也的衣襟，將他拽到了跟前，林書也被這駭人的氣勢給震嚇片刻，恍然大悟，人家隻是披著莫承宙皮的林書也啊！

他剛想說上幾句證明清白，卻見旁邊的莫承宙忽然伸手指向了林書也，大喊道：“冷靜，莫承宙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告訴蘇漢的......”

林書也：“......”

江皛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