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陽 (1 / 2)

旅程 藍綰綰 2141 字 10個月前

紀安陽:

2004年的三月,我翹課去了筱筱的家鄉A城,筱筱說那裡有漂亮的石雕,有參天的古樹,還有傍晚從江邊吹來略帶濕潤的風,可是我隻見到了夕陽暈開的金黃打在微微晃動的樹尖,起風的時候嘩啦啦的搖出一地的斑駁。因為有人失約了,我解不開這個城市的原貌。

對坐的女孩幾近執拗的望著窗外,一動不動,柔軟的長發順著她側麵的弧線蜿蜒到漂亮的鎖骨,偶爾輕揚,看上去很美。我歎口氣,推推她細弱的肩:“嗯,同學,你的電話響了很久。”

幾乎同一時刻,我後悔了。一滴剔透的淚就那麼劃過了女孩精致的側麵,打在她淺紫色的袖口上暈染開來。原來她的眼裡盛滿悲傷,我驚擾了她苦心經營的堅強堡壘,伴著土崩瓦解的是她洶湧而出的眼淚。

“彆哭了,你。。你彆哭啊,怎麼了?那裡不舒服麼?”我抽出紙巾慌忙塞到她手裡,碰到了她十指的冰涼,如同深秋裡印進湖水裡的月光,讓人心疼。

她終於回過神來,掏出手機,用力地抽出電話卡丟儘了麵前的咖啡杯,世界安靜了。

卻又被打亂了。

她的頭埋進雙臂,單薄的身體微微的抖動,壓抑不住的啜泣聲敲擊著我的耳膜。伸出去的雙手停在了空氣中,好想攬過她來輕輕的拍拍她的頭,可眼前又浮現了筱筱明亮的大眼睛,歎了口氣,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筱筱,我回來了。我按下發送鍵。

筱筱,我來了。淺夏在心裡說。

列車到站了,人來人往是過客來去匆匆的臉,湧出熙熙攘攘的車站,忘卻了一段無關同樣的旅程,和一段似是而非的過往。隻有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因克在某個角落,偶爾被拾起,掀開一段淡薄的回憶。

正如靜靜留在列車上的病危單,刻意的忘記。

毫無懸念的是筱筱放大的笑臉,紀安陽小媳婦似的接受了筱筱送來“你白癡啊”的眼神。他摸摸腦袋:“你不是說你有好朋友在A城麼?我以為。。。以為。。。”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細若蚊蠅。

“以為什麼?”筱筱沒好氣的說,“以為有免費的向導?拜托你紀安陽,你以為人家天天都在車站等你,你一下車就帶著你去吃喝玩樂麼?你弄清楚,淺夏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好不好!她根本就不認識你OK?”

“可是。。。我有她的電話號碼。。”紀安陽不死心的反抗,卻明顯的底氣不足,好吧,他承認自己一時腦熱跑到A城去是欠考慮,但是誰料到淺夏根本不接他電話啊。

果然筱筱再次做暈倒狀:“紀安陽不要展示你的白目可以嗎?你以為你打個電話淺夏就會甘心免費奉獻勞力?她就一壓榨百姓的大地主,你還指望她眼巴巴的給你做向導,就算你是她死黨也就是我的朋友,你也應該先問問我或者先聯係好她吧,先斬後奏頭腦發熱的結果是铩羽而歸,懂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