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陽看著喋喋不休的筱筱,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思緒就開始遊移了,像棉花機裡飄溢而出的棉花糖,輕輕柔柔,淡淡無邊。棉花飄啊飄,在澄澈的藍天慢慢堆積,幻化出一張模糊的臉,是筱筱麼?紀安陽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可眼睛都酸澀了,它卻漸漸散開來,一滴眼淚劃過雲朵,滴在了他的臉上,他忽然想起了一雙悲傷的眼。
“筱。。筱。。”紀安陽神遊太虛終於緩過神來,抬眼卻看見筱筱舉著電話的手不停的顫抖,大眼睛裡溢出的眼淚更是簌簌地往下掉。
“好的,我。。。我知道了。。嗯。。我知道”放下電話,筱筱蹲在地上無可抑製的哭了出來。
“筱筱,怎麼了,怎麼了?”紀安陽緊張的摟住筱筱抖動的肩,“怎麼了筱筱,不哭了乖,不哭了。。。。”心疼的揉著筱筱乖巧的短發,紀安陽的眉頭擰成一個緊鎖的結。
“淺夏。。。淺。。夏。。淺夏。。”筱筱埋著頭狠狠的哭,淚水不停的從指縫間溢出,是怎樣的悲傷,讓眼淚都不夠流?“淺。。。。夏。。。淺夏。。”
司馬筱的心口似乎有一把尖銳的匕首在毫不留情的割著,劃出一條一條口子,汩汩而出的是悲傷的鮮血,胸腔的疼痛讓腦海一片空白,每一寸皮膚都如針紮辦難受,她死命的哭著,或許眼淚流光了,抬眼便能看見淺夏微笑著說:“HELLO,筱筱好久不見。”
“喂,找誰?”紀安陽沒好氣的接了筱筱久響不止的電話,這個時候打來,湊熱鬨啊?
“呃,我找筱筱,司馬筱。”一個慵懶的女聲傳來,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驚疑。
“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麻煩留下姓名,等會她會再聯係您。”
“告訴她,我是淺夏。”女聲再次響起,如同一記驚雷,炸想晴空。
世界總是那麼小,該遇到的總會遇到。紀安陽坐在麥當勞裡,和對坐的淺夏大眼瞪小眼,感慨著上帝似乎睡著了,次序上演著同樣的畫麵。
“這麼說,你有到A市,沒找到我?”淺夏笑眼盈盈。
紀安陽賭氣的彆過臉去,不知道她丟進咖啡裡的電話卡上有多少個他打去的未接電話,倏忽間想起她的眼淚,又開始不忍。可笑的是他們麵對麵的坐一輛列車,居然彼此不認識,同樣都是筱筱十分在乎的人。
筱筱的眼眶依舊紅紅的,緊緊拉著淺夏的手,似乎擔心一放手就再也找不到,再也遇不見。
“好了好了,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會害羞的。”淺夏笑嘻嘻的作羞澀狀。
紀安陽笑了,果然是筱筱的淺夏,悲傷隻是無人的陰影裡一個小插曲,陽光下的淺夏是快樂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