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
B城的風不像A城那般柔軟,淩冽得刮得小腿生疼。筱筱在我的右手邊,雙眼紅得像小兔子似的特彆可愛,經過鐵路的時候,我聽到路邊鐵路工人調笑著吹響尖利的口哨,我走的越發的抬頭挺胸,阮辰,你看見沒?淺夏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了,也有人為我吹口哨了。
“請問阮辰是在這裡麼?”筱筱揉著眼睛問。
鐵路工人們笑了,衝站台裡麵喊:“阮隊長,阮隊長,桃花運來了。。。”
明晃晃的陽光紮得眼睛生疼。
冷飲店裡,我坐在阮辰對麵偶爾偷偷抬眼看他,他瘦了,有了一圈淡淡胡須,不似腦海裡溫潤的少年,兩年了,阮辰,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你曾經捧在手心裡的女孩?抑或真的是你偶爾寂寞了,而我又恰好出現了?
阮辰和筱筱在說什麼,我已經聽不到了,攪著麵前的冰淇淋,努力的回想阮辰青澀的模樣和在乎的眼神。
“姑娘,彆攪了,都成粥了。”阮辰忽然大叫到。
我嚇了一跳,碰倒了高腳杯,灑了一身。筱筱趕緊用餐巾替我擦,一邊責怪我不小心,憤怒的眼神卻瞪向了阮辰。
“彆。。彆擦了。。彆。。我們回去。。”我推開筱筱走了出去,阮辰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在發呆麼?因為看見我留下來的房間鑰匙?筱筱,對不起,我真的愛他,不管他是否變了,是否醜了,他都是我的阮辰。這就是我的答案,為什麼我開了兩間房。親愛的筱筱,原諒我,淺夏就是這麼的沒出息。
阮辰的呼吸已經很均勻了,在耳邊緩緩的,拉出綿長的歌。我坐起來,抱著雙膝,看著他滿足的睡顏,一滴、兩滴。。。淚水濕了床單。
阮辰,我要走了,走得很遠很遠,一個你再也看不到的地方,你會不會有一點點舍不得,你會不會小小的難過。阮辰,我好舍不得,我也想大聲的哭,可是我記得你跟我說,要學著長大,要學著堅強和麵對。阮辰,海是什麼顏色我還沒有看過,我還想聽你叫一聲老太婆,天堂冷不冷。有誰在等我?阮辰,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你還記得我麼,還記得有一個不肯哭的淺夏麼?阮辰,愛你是一個錯麼?可是錯都開始了,結局要怎麼改變呢?
指甲劃過他的臉頰,一次又一次,舍不得放開。阮辰,你知道時間會不會停止,一直到天荒到地老。阮辰,我可以恨你嗎?恨你無情,恨你不肯為我停留,恨你給了我夢,又殘酷的敲醒了我。阮辰,我不叫“姑娘”,我叫淺夏,淺淺的夏天,不是你叫著的無數姑娘中的一個,淺夏啊,獨一無二的淺夏,走了就丟了,丟了就沒了,沒了就不見了,不見了就再也找不到了。阮辰,我告訴過自己,忘了你,我們都會有各自的幸福,可是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唯一的遺憾就是你。彆睡了好不好?淺夏就要不見了,再看一眼好不好?阮辰,以前有人問過我這樣愛你值不值,我知道不值可是我願意啊,我願意啊,什麼都變得無所謂,愛你到低微,到低賤,可是還是要愛啊,心裡有人留下了,趕不出去,時間久了,日子長了,你都老了,我要走了,都改變不了,無法改變。阮辰,讓我再看一看你,帶到天國去,沒有人再跟我分享你的懷抱,你的微笑。阮辰,我的阮辰,你知不知道你睡著的樣子有多麼美好,不會拒人千裡,不會冷漠得讓人心碎。你會不會偶爾偶爾的想起我,想起我的時候又會是什麼表情呢,我好想知道,可是我再也看不見了。。。阮辰我走了,再見,再也不見,下輩子,拜托不要讓我再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