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位 於是我逐漸成為一個無所事事……(2 / 2)

我斟酌半天,小聲道:“想。”

母後這才又牽起了我的手:“那你就大聲告訴他們,無論如何,你就要我呆在那裡。”

這次看來回答對了。我暗暗鬆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他們還是吵怎麼辦?”

母後笑了笑:“您現在是皇帝,不聽話不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對於藐視皇權,藐視天子的人,還不是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我點了點頭,遲疑道:“那我……把他趕回家?”

母後聞言停住腳步。

我摸不準這次是不是又回答錯了,正想開口改答案,卻見她蹲下來死死盯著我:“為君者,就要殺伐果斷,不能搞婦人之仁那一套。你剛坐上這個位子,正是需要立威之時,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我被迫與她對視,緊張地不敢說話。

見我不答,母後緩緩站起身,輕飄飄道:“殺掉就好。”

我渾身一顫。

許是瞧不起我這膽小的模樣,母後冷哼一聲,甩開衣袖大步流星的自己走了。

第二日早朝前,母後遞給我一個眼神。我唯唯諾諾縮了縮脖子,不敢不應。

果不其然,看見母後坐在身後,白胡子老伯又出來上諫了。

他昨晚回去應當熬了大夜,上了本格外厚的奏折,而後苦口婆心引經據典地講曆代王朝覆滅的原因。

他講得東西深奧又無趣,我聽得雲裡霧裡,昏昏欲睡。就聽得他洋洋灑灑一大段後,突然冒出來一句:“臣願以死明誌。”

我一激靈,睡意全無。

這是個好時候,按照母後的要求,我隻要立刻跟著來一句:“那你便死吧。”即可。

可我張著嘴,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愛卿這是在威脅君王嗎?”母後的聲音悠悠從後麵傳來,“眾人敬你,讚你是一代賢臣,不是讓你領頭帶起頂撞君主的風氣的。莫非,你是看君主尚小,故而不把君主放在眼裡?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還是你柳愛卿的一言堂?”

白胡子老伯哽住,清風道骨被這麼一汙蔑,火氣登時就上來了。

“休得胡言!你個惡毒婦人,看君主尚小,心智不全,竟意圖掌權,禍害朝堂綱紀,真是其心可誅!”老伯蹭地站起來,指著母後大罵,白胡子一顫一顫的。

“皇上,您告訴他們,是不是您要我來的?”母後卻不惱,依舊慢悠悠的問我。

前麵這麼多視線直直盯著,後麵母後的眼神又似毒蛇般陰冷瘮人。我在寂靜中瑟瑟發抖,權衡利弊片刻後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皇上,您被這毒婦迷惑了啊!”見我承認,白胡子老頭仰頭長歎,“先帝剛去,朝堂便被女子染指,吾大餘危矣!危矣!”

說罷抹一把淚,狠狠衝向柱子撞去。

嘴裡還高喊著:“臣願以一介薄命換君上耳聰目明,重振朝綱!”

他衝的快,身邊人想拉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咚”一聲巨響,老伯緩緩滑落倒地。額頭鮮血從之前硯台砸出來還未愈合的傷口裡又湧出,一路流到了白胡子上。

我哪裡見過這畫麵,雖穿著一身黃袍然本就是孩童,當即忍不住大叫哭喊起來。

朝堂上也跟著吵吵嚷嚷,各色人走來奔去,亂做了一鍋粥。

母後差人把我抱走。我趴在小太監肩膀上,抹眼淚間最後望了白胡子老伯一眼。

他仰頭躺在地上,牢牢盯著我,眼眶微紅,蓄一滴老淚。他顫巍巍張嘴,卻再發不出一絲聲音。像是有什麼沒說完的話,亦或沒做完的抱負。

可是都沒機會了。

我被嚇病了,回去就發了兩日的燒。

這些日子便都是母後一個人替我去上朝。隻是在我醒後,有人過來跟我說:“柳尚書沒救回來,死了。”

我迷迷糊糊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柳尚書應當就是白胡子老伯了。

我不知怎得有些難過。便讓那人去厚葬柳尚書,再給他家裡多些銀錢補償。

那人卻說,母後吩咐了,柳尚書清廉一世,不得汙了他名聲,葬禮便一切從簡即可。就連給其家裡的補貼,都被母後砍了一半。

我閉上眼睛,感覺很累很困倦。

這場病一直拖了七日才好。我瘦了一大圈,更沒精神了。

母後體恤我,即使我好了也沒給我太多任務,連批奏折的活都幫我攬下了。朝堂也被她治理的安安分分,再沒人提反對意見。

“皇上年幼,身子又弱,隨心玩樂便可。”母後這麼跟我說。

於是我便漸漸徹底不管朝堂政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