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曹公公探頭探腦，我抬眼示意他有屁快放。

“太後……太後讓小的來伺候您換衣服，晚間吉時去巡街。”曹公公顫巍巍擦汗。

想必母後也知道惹了我不高興我是會犯渾的，乾脆直接把事情推到這些下人身上。

我盯著曹公公那唯唯諾諾的緊張模樣，嗤笑一聲，抬手示意他扶我起來:“那換唄。”

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好說話，曹公公愣神片刻才慌忙動起來:“快，把東西都拿進來。”

大典的服飾複雜，陸陸續續進來一排人，一人捧一樣在我屋子裡站開。我隔著屏風被扶起來坐著，懶洋洋展開手讓兩個小太監忙碌給我穿戴。

“嘶。”其中一個給我戴發冠時不小心刮拽到我的頭發。

“啪。”正撞黴頭上，我抬手一個巴掌扇過去，怒道，“滾出去。”

那小太監被我一個巴掌扇倒在地，跌跌撞撞爬起來跪地上一個勁磕頭。

“不長眼的奴才，皇上讓你滾還不快滾。”曹公公踢他一腳，示意他快走。

“等等。”見那小太監佝僂著要走，背影看起來寬肩細腰，我突然來了興致，衝他招招手，“這麼坐著不對味，過來給我當腳墊。”

小太監像是啞巴，又磕了幾個頭後一言不發爬過來乖乖在我腳下趴著跪好。

我抬腳上去，又往下踩了踩，這才感覺舒服了。誰知還沒舒服多久，腳下人就控製不住顫栗起來，帶動著我的腳也跟著一起抖。

“彆抖。”我狠狠踩他一腳。

可能沒收著力，踩的有點狠，那小太監發出一聲悶哼，好在終於是沒抖了。我眯起眼，心理舒暢了半分。

見此情形，為我穿戴的其餘小太監更為小心，大氣也不敢喘，一套繁瑣的禮服在靜謐凝重的氛圍裡穿好了。

“皇上，好了。”曹公公輕聲提醒。

我懶洋洋睜開眼，踢了小太監一腳，示意曹公公把他領出去:“多吃點肉，太瘦了，踩著不舒服。”

曹公公點頭哈腰，不等那小太監起身，拽著衣領就給他拖出去了。

看看時間，基本上也快到了巡街的吉時。

發冠禮服厚重，沉甸甸壓得我難受。我起身走了兩步就累的不行，乾脆讓幾個太監抬著我的椅榻給我送到停在宮前的大花車前。

花車其實應該叫花船更貼切些。整體呈船的形狀，上麵花團錦簇金銀紗幔地點綴著，奢華又端莊。

最高處是我和母後的座位，坐在上麵可以俯瞰花車甲板上的歌舞和街邊跪拜簇擁的百姓。

下麵候著的太監扶我上去，母後已經在上麵坐著了。

見我這麼躺著過來，她微微蹙眉，不過什麼也沒說。

我在她略後麵上方的位子坐定，仍然感覺並不是很舒服。

“給我換成能躺的，還要鋪三層被子。”我嚷道。

話音未落，就有太監匆忙過來換，還貼心把我扶著躺上去。

“這是麵對整城的巡街，皇上躺著像什麼樣子？”母後冷眼看了半天，終於沒忍住指責。

我彆過頭去不看她:“母後若嫌兒臣這樣不妥，那兒臣乾脆不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