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林海給馬舒介紹,庫瑪麗是女神塔萊珠幼年時的形象,挑選是非常嚴格的,首先必須是釋迦族的後人,她的生日星座必須與國王相和諧,幾歲大送去審核,不能流過血,不能生過病,身上不能有任何傷疤,要具備三十二種特征的女童才能進入角逐。她還必須不懼黑暗,被送往寺廟內,獨自與牛頭、羊頭的祭品共處一室,度過一個晚上,若是表現得平靜如常、無憂無喜,就能當選女神。
在位期間擁有極高的地位,就連國王見了她也要下跪,神廟的守門人由薩克家族世代擔當。做為國家至高無上、眾人崇拜的神聖女神,她不能哭不能笑,保持麵無表情,無論什麼時候腳都不能沾地,一直到月經初潮到來時才能退位。每天下午固定的時間,活女神會身穿豔麗的紅色衣服,被人抱著出現在庭院裡的三層窗口,接見信眾的機會十分難得,隻有短短的幾分鐘。
他們穿過又低又窄的廟門,來到神廟的院子裡?姑娘環視著紐瓦麗風格的建築,童女神殿是四合院式的雕花木樓,隻覺得濃濃的古老氣息充斥其間,尤其是窗子上麵的防水簷像極了元朝香爐頂的官帽。
女神露臉的時刻快要到啦,真讓人興奮不已呀。從廟門口快步走來守門的漢子,向翹首企盼的人群打著手勢,那意思連傻子也看明白嘍,不讓用手機拍照了。
“庫瑪麗女神來啦,他們靠近窗口了。”劉紅光盯著三層居中的窗子,垂著紅色布幔的金窗緊閉著。他壓低聲音提醒著同伴,生怕他們三個一時溜號,錯過了一生中難得一見的機會。
“你是怎麼知道的?是順風耳,還是千裡眼,你有特異功能嗎?”馬舒不大相信他有超凡的本事。
林海是他的高中同學,自然對劉紅光的底細了如指掌,“老妹,你還彆不信,小光真得有好耳力。他隨我劉叔,百步之外能聽出蚊子的公母。”
“真的假的?不會是看蚊子落在鏡子上就是雌的,落到酒瓶子上就是雄的吧?”姑娘認為他在誇大其詞呢,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人說公蚊子不吸血,吃露水,母蚊子才吸血呢,八成你看到它落在誰的身上了吧?這話騙騙小孩子還可以。”
平日裡不善言笑的青年,看她嘻嘻哈哈的調侃,便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有開玩笑,劉叔在發電廠工作,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遺傳的,還是後天環境造就的,或者是基因突變,總之聽力超好。小光也一樣,在高中時,能聽出走廊裡老師的腳步聲和喘氣聲,辨出是哪位老師來了。”
小花帽被誇得驕傲地仰起頭,無所謂地更正道:“走廊裡算什麼能耐,他們剛上樓梯就能聽出來,尤其是班主任喜哥進樓門便知道了。”他嘻嘻笑著加了一句,“他有咽炎,總愛哼哼地打鳴。”
“俺不信,耳力好有可能,雪能分辨出蚊子的公母,喃敗炮啦。”洛桑也是不信,蚊子長得那麼小,靠什麼去區分呢?
“這個很容易,聽蚊子振動翅膀的嗡嗡聲,雌蚊子體型偏大,而雄蚊子比較瘦小,雌蚊子聲音低沉,而雄蚊子聲音高亢。明白了吧,這是科學。”原來人家對這方麵頗有研究啊,不是憑空臆斷的。他越說越來勁,“任意兩個東西震動起來的頻率是不一樣的,發出的音色是有差彆的,就是這屋簷下的風鈴,瞅著一模一樣,像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其實響起來卻是大相徑庭,各有各的特點。”
“媽呀,可不能跟你做鄰居,隔壁的悄悄話逃不過你的耳朵,兩口子要是偷摸親熱一下,到你那兒成廣播電台現場直播啦。”馬舒禁不住張大了嘴巴,沒想到他有這份能耐。
劉紅光極有可能是說得意了,忘記了管理人的告誡,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對著徐徐拉開的褐紅色窗口照起來,“老鐵們!老鐵們,現場直播啊,加德滿都庫瑪麗活女神露臉啦。目前尼泊爾各地共有十一位女神,加德滿都活女神為諸神之首,也是通稱的尼泊爾活女神。”
萬萬沒有想到,那拉開的窗扇突然重新關閉了,使人猝不及防,極度失望啊。
守在旁邊的護衛惱羞成怒,對著違規者大聲訓斥著,那架勢似要活吞了他。這時,舉著手機的劉紅光才意識到做錯了,他趕忙擺著手“不是我,不是我”地辯解著,卻迎來了一雙雙責備與嫌棄的目光。
護衛的怒火並未就此平息,幾聲吼哪能抵償無禮行為的損害呢?雖然有洛桑的一再解釋賠禮,人家還是不依不饒,拉扯違規者要去尋個說法。
“惹大事啦!一時的衝動與僥幸心理的蠱惑迷失了自己,咋做出如此丟臉的事呢。這不與那些在國外大聲喧嘩、隨地吐痰、逮哪兒就刻上‘到此一遊’的不文明國人是一套號的嗎?”劉紅光自知理虧,心虛膽怯,窘得無地自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