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光一看便明白了,“一定是在黑巴伊拉布神像前沒讓馬舒如意唄。美女,你問他啥了?弄得他魂不守舍的。”
“他就是個騙子。”姑娘直接給林海下了結論,“前麵說得好好的,我最後問他,你是不是故意設下陷阱?讓我像傻子一樣成為你的待宰羔羊啊?他卻一下子像被雷劈了,神色慌張,突然卡殼啦。他心裡肯定有鬼,藏著見不得人的事兒。”
“二海他設了啥陷阱?你想得太多了吧?”
劉紅光是了解老同學的,他雖然性格有點兒內向,可人品端正,講究誠信,還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從高中起,他倆是赤誠相見的好朋友。至於說,林海耍心眼下什麼陷阱,打死他都不信。
姑娘把香煙用手掐滅,丟在地上,踏上腳尖碾扁,理直氣壯地質問道:“那我問他,他為啥一下子愣神了?是心虛,怕黑臉神懲罰他吧。”
“我卡殼了不假,當時注意力溜號啦,心裡想到羅馬那塊張著大嘴的井蓋。從廣場出來,一路上我都說一百遍啦,沒有,沒有什麼預謀,沒有什麼陷阱。”身後的青年心煩意亂,眉頭緊緊地蹙著,急於解釋清楚。
馬舒不耐煩地指責他,“現在跑到這兒說沒有,有意義嗎?你一定有問題,當時神色根本不對,你以為戀愛的女人智商是零啊?告訴你,我手下管理幾十號人,什麼人沒見過。就憑你?本姑娘從你的嗓子眼一直能看清你的後腳跟,看清你的花花腸子。你信不?我能玩死你,你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見林海甘拜下風,又沉默不語了,一付有話說不出如鯁在喉的樣子,尼泊爾同學開口解圍了,“老對兒,喃乾橫麼不雪實話呢?”
“什麼?”對方聞聽立刻瞪起眼睛,像要用目光壓製住洛桑的輕率舉動。
可人家並未理會他的怒視,“敗誤會哈,俺把真像告訴喃。”
接著,他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說早在十天前護照就找到了,林海出於私心,想挽留她多呆些日子,增進感情,俘獲芳心,故意讓他藏起來,等情深意濃時再交給她,“介就是林海設下的愛情陷阱,俺尋思他不敢雪,所以才在黑巴伊拉布神像前愣神的。”
“編,編,你們是一夥的,串通一氣來騙我。彆遮遮掩掩啦,把實情全說出來,我可有真憑實據啊。”姑娘冷冰冰地盯著眼鏡哥。
尼泊爾人尷尬地笑著,“咋啦?俺編橫麼了?林海雪喜歡喃,俺隻是成人之美嘛,閨寧,生介麼大的氣,喃是聽到橫麼了?敗信。”他的語氣明顯變弱了,掩飾不住心裡的忐忑不安。
心理學家自有高見,什麼當人們的大腦進入記憶搜索狀態,也就是回憶某件真實存在的事情時,眼睛會先向上、再向左轉動。而如果當一個人嘗試去“構建”一個畫麵情況,也就是編造謊話時,眼球的運動恰恰相反,會先向上、再向右轉動。
應該是馬舒讀書不多,沒看過這方麵的文章,更不會特意去審視對方的眼球活動軌跡。隻看見三個大小夥子都在望著她,急於想知道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不是十天前,我們認識的第二天護照就找回來了,故意藏起來不給我,當我不知道啊。想泡我,就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劉紅光,是你出的壞主意吧?”馬舒佯裝生氣的樣子,可誰都看得出來那隻是女孩子的嗔怪。
突如其來的指責把小花帽造蒙了,“我出啥主意啦?沒有啊!洛桑說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二海見到你一見鐘情,陷入愛河,有錯嗎?怕你拿到護照就沒機會啦,便急中生智,讓洛桑藏起來不給你,用心良苦啊。這是愛的陷阱,不是陰謀的陷阱,眼下你倆情投意合,打情罵俏,快成一對啦,卻反過頭來誣陷我出啥壞主意,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我的手指頭都心酸呀。沒有我,你們能認識嗎?真是吃飽了罵廚子,念完經打和尚,我心寒啊。”他委屈得捶打著前胸。
“瞅你裝模作樣的,還在演戲。”馬舒斜著眼睛看他,“我是親眼所見,就在我們認識的第二天早上,你跟洛桑在賓館的門口鬼鬼祟祟地乾啥啦?不會說忘了吧。”
小夥子真在苦思冥想呢,摘下小花帽撓著頭發,“真忘啦,你給提個醒唄。”
姑娘便把那天從二樓陽台上看到的說了,“就是這樣的牛皮紙袋裝著護照,是大堂服務生取來的,交給了洛桑,洛桑又遞給你看,你還不懷好意地指著我的窗戶呲牙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