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琪頓時沉默了,低下頭不言語,她用手向胳膊上撩著水。
“嘉琪,彆著急,鐵證如山,不信她不把股份交出來。我就信一句話,該是你的一定會是你的,誰也搶不走。”馬舒安慰道。
股份?怎麼她們想要那老婆子的股份,想馬舒的後媽是馬氏企業的主要開創者,所擁有的比例一定不小。那麼說,這次來這裡不是簡簡單單地泡溫泉嘍,多半是逼宮吧?看來馬舒她老姨有把柄撰在郭嘉琪的手裡。
“小郭、弟妹,彤彤吵著要找你們。”是林大山穿著泳褲領著小姑娘過來了,小姑娘的身上套著遊泳圈,走路也不安分,用腳啪啪地吧嗒著水。
“媽媽、馬姨,剛才大爺帶我去遊泳,還讓我嗆了一大口水呢。”彆看她人不大,卻挺能告狀的。
見他們走過來,兩個女人停止了談話,馬舒笑著告訴她:“彤彤,大爺不是故意的。”
“馬姨”,孩子甜甜地稱呼著,看得出她也知道誰有勢力,誰是聽嗬的,“帶我去滑滑梯呀。”她去牽馬舒的手,扯著讓帶她玩去。兩個女人笑盈盈地出了泡池,一左一右領著小姑娘去遠處的戲水池了。
“小光,水的溫度還行啊?”林大山親熱地詢問著,他看到池子邊上的電子溫度表,“這個溫度最合適,不冷不熱,促進血液循環。”他邁進池子裡,用胳膊肘拄著台階,將身體慢慢躺平了,“小光,我還挺想你的,咱們有日子沒見了,上回還是過大年在我弟弟家見麵的吧?”
小夥子同樣親密地回應他,“是呀,初五那天,我們在二海家吃的餃子。林大哥,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小半年啦。”
“是唄,時間過得真快呀,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你們學校的門口,你還是個嘴邊長著絨毛的高中生呢。那時我從寬甸剛到沈陽,像個窮要飯的,沒人瞧得起。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窩囊廢,跟人打架鬥狠,逞一時的痛快,可結果呢?被人打掉了門牙,判了尋釁滋事罪送進監獄。”
聽著對方回憶著往事,劉紅光腦海裡浮現出當年林大山的音容笑貌,那是個憨憨厚厚、待人誠懇的年輕人。聽林海告訴他,大哥從老家來投奔叔叔。他父親被人陷害,買賣沒啦,上了一股火得病死的。還說大哥是為了保住二叔的倉庫,不被壞人巧立名目霸占去,跟人結下怨仇打上門去,打鬥中傷了人判了刑,自己也被打掉了兩顆門牙。
林大山繼續說著,“聽二海說,你平常工作忙,沒時間出來玩。這可不行,人這輩子不但要有事業,還要有生活,工作與休息是相輔相成的。人啊,活著就是等待死亡的過程,活到百歲不過三百多天,去那邊的舊船票閻王爺早給你訂好了,隻是不知道啥時候交到你的手裡。彆自己難為自己,要是醫院太辛苦了,可以跳槽去二海那裡嘛,他的買賣越做越大,正好缺人手呢。”
對於人家的好意開導,劉紅光自然是心領了,說自己已經適應了醫務工作,馬上要晉級可以出診了。以後要聽大哥的話,勞逸結合,提高生活質量。
晚餐是在包間裡吃的,在一樓大餐廳的裡麵。包間布置得典雅舒適,一張旋轉圓桌可以圍坐二十個人。
今晚就餐的有馬舒、郭嘉琪、劉紅光和英子姐,外加小女孩彤彤,李經理作陪。劉紅光發現在保姆的身邊,還坐著個二十剛出頭的男孩子,好像在歡迎的職工裡見過的,一問方知是英子姐的兒子,胡偉。
英子姐的男人不務正業,十幾年前就離婚了,她一個人含辛茹苦把孩子拉扯大。她們的戶口是農村的,為了兒子有出息,她借錢供他上私人學校,私人學校花銷大啊,幾年下來債台高築,還是林海幫著還的。
胡偉本不是學習的材料,腦筋不夠靈光,高考分數太低,隻能上民辦的院校。擺在英子姐麵前的又是一筆可觀的學費,林海得知了解囊相贈,這讓她感激不儘。
今年胡偉大專畢業了,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一天到晚遊手好閒。做母親的看在眼裡,急在心上,還是這位堂弟先讓胡偉來度假村曆練,答應有合適的位置再另行安排。
胡偉長得憨厚本分,性格內向不善表達,總感到他心事重重的。但心情不佳不耽誤喝酒,這小子一上桌便張羅著喝白酒,拿來三隻玻璃口杯,給經理、劉紅光和自己斟得滿滿的。然後便不吱聲了,自顧自地悶頭喝酒,彆人還沒動筷呢,他已經把一瓶五糧液喝得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