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哈利整個八月都在回想著……(1 / 2)

哈利整個八月都在回想著對角巷的見曆,他請求海格讓自己留在魔法界,海格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但這事又有點太過重大,巨人決定去當麵問問鄧布利多,反正他也完成了任務,得去回稟,(“要我說,他也完全沒理由拒絕”),那個寫的一手圈圈字的霍格沃茲校長同意了哈利的要求,並讓哈利住在破釜酒吧,酒吧主人老湯姆為此倍感榮幸,並承諾霍格沃茲開學當天會讓自己的員工去送哈利——畢竟他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娃娃呢。

他從未有過這麼自由的生活,每天睡到飽,下樓吃飯時不會再聽到達利和他惹人煩厭的生活,沒人會要求他做什麼,他每天都因起床後將海格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海德薇放出房間,傍晚看見她快活地飛回來這一日常而快樂。魔法世界最棒了,是不是?

但最快樂的是這個…月桂紙,不,德拉科和他的通信。

他們依舊用月桂紙交流,可惜的是多比不能常出現,德拉科說他非常容易被發現,但也抵擋不了每天早晨出現在哈利床頭的一籃食物,以及他的打掃。哈利從未要求多比這麼做過,所以第二天他就和德拉科通話說讓他和多比見一麵,多比為此熱淚盈眶,但堅持這麼做:為哈利波特服務是多比的榮幸!所以哈利隻好討價還價至少讓他給多比道個謝,或者給多比錢什麼的,多比撞牆撞到老湯姆上樓查看,哈利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向他解釋自己在嘗試使用那些書上的魔咒,對方立刻體諒,並安慰他每個小巫師去上霍格沃茲時基礎都是那樣的,畢竟最好的老師都在霍格沃茲,沒人打算代替他們的職責。

總之,多比打掃的傭金哈利狡猾地以:“你是德拉科的小精靈,我不能免費使用你,我要向你付傭金。”解決了小精靈的本能邏輯,德拉科對哈利的舉動並未多加評價,他這一個月都在聖芒戈實踐——過去三年他都以理論輔助治療師們感知魔咒的類彆,魔杖故障像黃油脫水;惡咒像存放許久的奶酪;不可饒恕咒則是醃菜;基本上就像個檢測機,幫助他們儘快抉擇出什麼樣的反咒有用,這非常有效,因為之前這樣的工作都得靠經驗解決,而在德拉科眼中它們都一目了然,如同色譜,德拉科隻需找到互補色中和。

而自從德拉科拿到了魔杖,聖芒戈就更快樂了,德拉科不再需要用嘴巴描述,隻需要用幻形咒那麼一比劃,配合他工作的治療師就清楚該往哪個方向的反咒鑽研:“你要知道,”德拉科洋洋得意地對哈利炫耀,“魔法是有跡可循的,如果我變出的是一隻飛龍,那麼反咒一定和緩解燒傷、毒素、以及刺傷有關。”

哈利特彆羨慕德拉科的天賦,這代表著他從霍格沃茲畢業後無論成績如何都會被聖芒戈搶走,估計一輩子都會在醫院走來走去。哈利對自己的未來還沒什麼打算呢,打敗黑魔王之後他要乾什麼呢?說實話,他和海格隱隱約約地講了一下關於黑魔王可能還沒死的猜測,他就大驚失色,搞得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了,他也不好和德拉科講,德拉科姓馬爾福啊,他爸爸和教父都是黑魔王的手下,所以隻能指望他在黑魔王還在雛形時就打敗他,免得自己和德拉科對立的一天到來,即使德拉科說自己會努力不讓他的父親與黑魔王扯上關係,但哈利知道,如果一個邪惡的家夥打定心思想折磨你,他是不會聽從受害者的意願的。

九月一日那天早上,老湯姆就踢著多尼讓他送哈利上學了,多尼是個熱心的格蘭芬多小夥,他反複向哈利介紹格蘭芬多學院,卻隻字不提分院儀式,在哈利的哀求下才勉為其難地透露了一點情報:是場四個學院中爆發的魁地奇賽,每個學院的院長當追球手,其餘教授每年輪流補位,四隻球有著各個學院的色澤,任何一個球砸到或落到新生手邊,就代表他被哪個學院選中。哈利一路上都在為這個消息呆滯,分院原來這麼血腥?多尼卻表現得很輕鬆,像完全不把分院當回事,甚至一路上都在哼小曲。

“就是這了!”多尼輕快地說,將哈利的行李推到他手邊,“看見沒?第九和第十站台中間,你衝進去就完事了,我在後麵看著你!”

可那是一堵牆,哈利倍感震撼,他看看多尼,多尼表情不似說謊,又翻出自己懷裡德拉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住在破釜酒吧當晚和德拉科興奮聊天中途德拉科叫多比轉交給他的一隻鉑金色懷表,表盤是夜晚,對著他說出星座名字就能變化成那片星子閃爍的夜空。哈利一直讓它維持著天龍座的樣子——時針和分針都指向九點,看來他不是在做夢。

“我不會死吧?”他抬頭問。

“神秘人死了你都不會死。”多尼回答。

哈利覺得這句話說得對,於是他推著行李閉著眼往兩個站台中間衝去。

什麼感覺都沒有,哈利緊張地睜開一隻眼,一輛深紅色火車停靠在擠滿旅客的站台旁,嗚嗚地噴著氣,那些白煙沒擋住列車上掛的標牌: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十一點。

哈利笑起來。

他拎著行李上了車,人不算很多,基本上都是些老生,青少年巫師們在站台上走來走去,多比昨晚給他的皮箱施了咒,現在輕得像本書,哈利甚至能單手把它放到貨架上。他來得還挺早,整輛火車有一半都是空的,哈利憑著直覺選了靠近車尾的一個包廂。

德拉科坐在裡麵。

“德拉科!”哈利尖叫起來,他猛地衝上去撲倒了座位上的朋友,德拉科正在看書,被哈利一打擾立即扭動著掙紮起來,哈利傻笑著任由他在自己身下拳打腳踢,過了幾分鐘他意識到這行不通,這才不甘心地停下來:“你這沒腦子的巨怪。”他憤憤地說,幾乎算蒼白的臉上浮動著紅暈,胸口起伏不定。

“你也坐這個包廂?”哈利滿臉期待地問。

“怎麼可能。”德拉科吹了下自己散落的劉海,他今天隻把上半頭發挽起來了,沒帶任何月桂元素的裝飾,和哈利打鬨就鬆散了一大半。“二十八聖族有固定的包廂,我會和會進入斯萊特林的朋友們坐在一起。”

“哦…”哈利說,他不會因為德拉科有彆的朋友吃醋,德拉科和他講過很多次參加舞會時發生的事,他以後有的是時間把他們和德拉科取的綽號對應起來。“所以你是特地來見我的?但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

“我猜的!”德拉科不耐煩地吼到,再次用力企圖推開哈利的胸口,他真不明白自己把救世主喂的這麼健康乾嘛。

哈利又傻笑起來,坐到了德拉科對麵,德拉科憤憤地整理自己的儀表,一邊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哈利。他比自己上輩子見麵時健康得太多了,在長袍店時沒能仔細觀察,這會認真看看,哈利的臉頰紅潤,眼神清澈,眼鏡也是好的,還穿著校服而不是麻瓜的肥大衣服。

“我隻有半個小時。”把自己頭發重新紮好的德拉科說,“半小時後我就得回去,高爾和克拉布那時候就會到,現在坐過來。”

他坐近座位深處,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哈利躺上來。

哈利照做了。

“你這頭亂發比任何一個波特都煩人。”德拉科說,用不知道哪來的小梳子一點一點理順哈利鳥巢似的黑發,他自己也試過打理,但幾乎完全沒用。

“你見過?”哈利有些不適應地縮了縮手指,整個人蜷縮到座位上,好在這個座位足夠寬,雙腳不至於懸空,但明年就說不定了。他感覺自己臉頰充血,卻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隻能盲目地盯著對麵座椅下的虛空,努力不去感受德拉科手指穿梭在發絲中的觸感。他慶幸自己昨晚洗澡了。

“那當然,波特家族也是二十八聖族之一…”德拉科開始絮絮叨叨地講哈利父親家族的曆史,哈利感覺過了非常久他才讓哈利翻過來正對著他的小腹,“你根本就沒梳過頭。”他抱怨。“為了梳開那些結我手都酸了。”哈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說他念叨的那些自己也沒認真聽,正對德拉科小腹時更害羞了,完全沒膽子亂抬頭,他倒是想看著德拉科的頭發好反駁他,說點俏皮話什麼的,但他感覺自己現在能去煎雞蛋。

“好了,坐起來。”又過了很久很久,德拉科說,手離開了哈利的腦袋。

哈利坐起來時仍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

德拉科不客氣地按了下他的腦袋,那柄梳齒很密的短梳子被他折了一下,就變成了長梳,德拉科用它整理了下哈利發型的大致走向,並給他的劉海梳得更密,好擋住哈利的傷疤。

哈利捂了下自己的額頭。

“還是說你想被參觀?”德拉科問。

哈利回想了一下破釜酒吧的場景,用力搖頭。

他現在絕對超傻,不然德拉科不會笑得那麼開心,有著月輝似短發的男孩笑著伸過手抽出哈利的領帶,給他重新打了個結。

“好了,我該走了。”最後,他這麼說。“說不定等會我會過來看你呢,彆亂跑啊。”

在哈利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嘴巴就已經為他承諾了。他隻能目睹德拉科越走越遠的背影,才失魂落魄地對著車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發呆,他父母的照片上,父親永遠是一頭亂發,母親的紅發又直又柔順,像德拉科那樣。但他現在卻無法從自己的倒影聯想到如果他繼承了母親柔順的紅發會怎樣,而是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要不要也留長發。

至少那樣卷的幅度會小一點?

算了,他放棄了。

德拉科說可以待半小時,卻隻待了七分鐘,哈利看表時震驚不已,他還以為德拉科給自己梳了一小時的頭,但事實證明他的頭發沒災難到那個程度。一開始的興奮過去,哈利很快陷入無聊,他看看表,又翻翻自己的行李箱,想拿出月桂紙給德拉科傳點話,但又怕打擾到他,隻好垂頭喪氣地在書堆裡亂翻,想要找到一本和德拉科剛剛看的書看上去像的。

《魔法史》?不是。《初學變形指南》?完全沒道理。東翻翻,西找找,哈利順利抓到了那本既視感強的書:《千種神奇藥草及蕈類》。他興致勃勃地打開,發現是草藥學的教材,好像魔藥師也是聖芒戈所需的,德拉科的教父好像是魔藥大師,哈利於是決定把這本書當童話圖鑒看,畢竟這上麵的一切都遠超他的想象。

當他讀完草藥學課本,把《魔法藥劑與藥水》看到一半時,有個男聲響了起來,“呃,抱歉,我能坐在這裡嗎?彆的地方都滿了…”

是一個紅頭發的孩子,看上去特彆拘謹,哈利把書放到旁邊,大大方方地說:“完全沒,你就坐在這吧。”

那個孩子看上去想把自己縮到角落裡,完全不和哈利搭話,非常緊張,這時,一對紅頭發的雙胞胎走了進來。

“羅尼!”他們熱情地呼喚,顯然是追著那孩子來的,對方瞪了他們一眼,還不住地比著噓、噓的手勢,於是他們的視線轉移到哈利身上,然後浮誇地睜大了雙眼:“哇哦,一個拉文特勞?”

哈利完全不覺得在車上看課本會是拉文特勞孩子們的特質,他搖搖頭:“拉文特勞會在家裡就讀完這些,我絕對是個格蘭芬多。”

三個紅頭發都露出了輕鬆的姿態,雙胞胎各自指著對方:“格蘭芬多。”然後齊刷刷地指向弟弟:“誰也不知道。”被叫做羅尼的孩子憤怒地“嘿!”了一聲,他們哈哈大笑,滑稽地鞠了個躬:“我們是韋斯萊家的孩子,喬治(弗雷德)!”唱名時搞怪地合在一起,非常討喜。輪到羅尼時他憋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是羅恩,他們的弟弟。”哈利對他投以一個友善的微笑。

“我是哈利。”他說。“波特家的孩子。”

這句話仿佛帶有魔力,包廂立刻安靜下來了。

雙胞胎對視一眼,然後看向了哈利的額頭,那裡被頭發遮得嚴嚴實實,於是他們比了個在嘴上拉鏈的手勢:“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羅恩呆滯地坐在哈利對麵。雙胞胎一人推了推他一下。

“嘿!我隻會呆在這,我也不會說出去的,好嗎!”

“那就是最好啦。”雙子中的其中一個說到,另一個立刻接話。“我們要去中間車廂玩玩李的蜘蛛,你知道的,讓我們感興趣的絕對超規格。”

哈利敏銳地發現羅恩的臉色變得慘白,他咕噥了一聲。

“那就這樣,再見啦!”他們旋風似地出去了,隨手關上了門,哈利沒繼續讀書,而是看著羅恩。起初不敢回應他視線的羅恩此時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哈利知道這時候可以把傷疤露出來,但不知為何,他不想把德拉科給自己梳的發型弄亂,於是隻是抱歉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