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在變老,總會回憶以前的日子,有時忍不住寫下太後和惠姐姐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兒也添在她們後頭。
一時又自嘲,寫這些做什麼,同人不同命。
就這麼熬到了三月,她看到雲景軒的迎春花還有夾竹桃爬滿了牆頭,盯著看了一會兒。
聽到嬤嬤的怒喝便匆匆回去燒菜去了。
日子在勞碌中度過了,日複一日,有時她會忘了回憶過去,天亮就起,天昏就睡下,哀愁也少了,她安慰自己每日有吃的,已不錯。
五月到了,萬春園又熱鬨起來。
一日夜裡,她正睡的迷糊,忽然身上一重,她頓時驚醒,不等她大喊,嘴就被捂住了。
胸口上壓著一隻腿,力道使的重,壓得她又疼又喘不來氣兒,她被翻了個麵兒,頭上壓了個軟枕,身後被黑影團團壓住。
她疼得眼淚直淌,咬著唇,攥緊了拳頭,受著折磨與羞辱。
一直磨到了後半夜,身上一輕,那黑影出去了,而她已是氣息奄奄。
次日醒的時候,屋內大亮,床前站著管嬤嬤,她急急起身,抽痛一聲跌在床上。
“還不起來,做這狐媚子浪蕩樣給誰瞧!”
弘綾沒吭氣兒,穿了衣服下床來。
“屋裡亂糟糟的,去打水,將屋裡弄齊整些!”
弘綾將頭發輕輕一挽,去井邊打水,瞅了眼桶裡的自己,隻見形銷骨立,臉色白慘慘的,她嚇了一跳,趕緊將水倒進盆兒裡,擦拭起桌椅窗子來。
隔了小半個月,那黑影又來了,她也不說話,咬著牙齒任由他折騰,眼窩子裡汪著的濕漉滾滿了枕頭。
次日起來的時候,屋裡變了模樣,添了些時花玉器,月洞窗上墜了珠簾,梳妝台上堆滿了珠花首飾,胭脂膏子,青禾與采桑也回來了。
二人見到她皆是一禮,眼中含淚,“小主怎麼成了這樣?”
弘綾沒說話,吃了飯食,拿了掃帚就去打掃院子,管嬤嬤上來一禮,道:“這些活兒原不是小主做的,小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弘綾也不爭,見那幾個嬤嬤沒了蹤影,她嘴角一笑,進屋拿了一個鐲子給管嬤嬤,“我想吃些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若有杏仁兒也給我尋些,同往日一樣,一把甜的,一把苦的,嬤嬤幫我弄些來罷。”
管嬤嬤遲疑,見那玉鐲水頭極好,覷著她的神色,卻見她笑容淡淡的,既沒有遭了磋磨的怨憤,也沒有複寵後的張揚,心道,倒是將脾氣磨下去了。
“此物貴重,小主想吃,奴婢去給小主尋來便是。”
弘綾笑笑,“那便多謝了。”
夜晚,他來了,乘著月色。
青禾道:“小主,李玉說,皇上晚上要來。”
弘綾道:“知道了。”
二人給她換了身衣服,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臉上也上了妝。
弘綾坐在梳妝鏡前,對著鏡子笑了笑,看到了自己眼角的皺紋,還有眼中的澄明豁然來。
她低眉一笑。
弘綾在外屋接了駕,他站在她麵前,沒有說話,她隻瞧見了一雙黑靴子。
直到腿跪麻了,他才漫不經心道,“起來吧。”
“多謝皇上。”弘綾起身。
他已掠過她進屋了,弘綾理了理袖子,跟了進去。
八個月沒見,他越發沉穩,氣勢巍然。
“皇上喝茶。”她輕聲道,就像前世對著先帝一般,熟稔恭順。
他輕啜著了幾口茶,靠在軟枕上玩兒著手上的菩提手串。
屋裡安靜得落針可聞,不多時,他道:“安置吧。”
“是。”她輕聲道。
她上前,給他除去衣服,為脫了鞋,便由青禾采桑幫著卸了釵環,盥洗一番,坐到了床邊。
他睡在外麵,她爬去了裡麵。
二人一同躺著,誰也沒說話。
忽而,他坐起,對帳外服侍的人道:“將燈滅了。”
“是。”青禾采桑一一將燈吹滅,屋裡一下變暗。
皎潔的月從窗外爬了進來,拉長了照在床邊的桌上,帳子也爬上幾絲微光。
黑夜不用他們在怎麼想理由去扯開話頭,一切順理成章又悄然進行。
他的呼吸吐在她耳畔,有些癢癢的,手也在她背上滑動,有時會頓一頓,在那些交錯不平的地方停留,但很快便收回了手,令帳子晃動得厲害起來。
她咬著牙,鐵鏽味兒彌漫在嘴裡,他肆無忌憚逞起凶悍,將她惹得碎音破出便高興了一般,越發掠奪得厲害起來。
雨歇雲散,他躺在她身側,叫李玉。
沐浴淨身後,拿了帕子來給她擦拭。
她攔了攔,“我自己來。”
她扯了衣服將自己包住去了外麵,清洗後,穿了寢衣回到床上,見床上的床褥換了一套。
他翻了個身,側躺著,麵正朝著她。
弘綾闔眸意識昏沉,他手纏著她的頭發一扯,她輕輕抽氣,伸手拽回頭發,“夜深了,皇上不困。”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手伸到了她背上,撩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