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祭祀是正兒八經的傳統,武鬥則純粹是民間娛樂。因西關城是守關邊城,人人尚武。借著新年的喜慶氣氛,年輕人自然想一展武藝。時間一長,西關城就有了祭祀後進行比武的風俗。
邴宛宸眼眸頓時亮起來,“有獎品嗎?”
“這要看王明府,通常是有的。”楚牧將一份糕點推到邴宛宸麵前,示意她可以吃些。
半柱香的時間,祭祀舞蹈結束。幾個小廝迅速走上高台,擺上祭祀用品。王縣長站起來,對楚牧做了個請的動作。楚牧隨王縣長走上高台,看台上一些人陸陸續續跟上去。楚牧和王縣長兩人並肩而立,站在隊伍最前排,其餘人自覺地站好位置,每人手捏著一炷香。
王縣長高聲肅穆說道:於維聖神,挺生邃古,繼天立極,開物成務。功化之隆,利賴萬世。茲予祗承天序,式展明,用祈歆饗,永祚我家邦。尚饗!
聲音悠遠而深邃,仿佛直達天聽,頓時一切都安靜下來,眾人在這神聖的祭祀中默默禱念著自己的祝福。邴宛宸也被感染,低聲祈禱道:“女兒不孝,不能再跟前儘孝,希望爸爸媽媽餘生幸福安康。同時——”她看了看楚牧,繼續道:“希望西關城少打仗,楚牧能平安。”如今楚牧成了她與這世界聯係最深的人,無論此時此刻還是將來,她都真誠地希望楚牧能平安順遂。
眾人回歸自己的座位,隻留王縣長在高台上,“眾位鄉親,祭祀結束。下麵是比武環節,有誌青年可依次上台,兩兩對決,最後勝出的三位可免稅半年!”
此話一出,百姓們激動萬分,免稅半年可是一筆不少的錢財,學過拳腳功夫的年輕人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王縣長剛回到座位,便有兩名青年走上高台,自報家門後開始比試起來,台下觀眾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這種比武通常是前半場都是蝦兵蟹將,後半場才是高手對決。邴宛宸歪歪腦袋,問道:“楚牧,西關城有沒有什麼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通常居無定所。”
“你們這裡也有武林,是不是有什麼江湖門派?是不是都有絕世武功?”邴宛宸一臉興奮,她還沒有見過真正的江湖。
楚牧有些不解,邴宛宸是不是對江湖有什麼誤解,繼續回答道:“絕世武功倒是沒聽說。我對此並不了解,倒是有個朋友比較了解,下次可向他請教。”
今天恰巧不巧,一位武林高手遊曆至此。比武到中間,此高手上台迅速打倒一眾人,嚇得大家都不敢輕易上台。見無人上台,這位仁兄轉身對王縣長和楚牧這邊,拱手道:“在下陸澤,是鏡山派弟子,聽聞西關城武藝最高的是楚將軍,今日上台是想向楚將軍請教幾招,還望不吝賜教!”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楚牧身上。這種比武不過是娛樂活動,楚牧通常不予理會,可沒想到今日來了個高手,還指明想挑戰楚牧,看來是有備而來。邴宛宸看著楚牧,摸不準他會不會上台,朝廷重臣怎麼會理會一名江湖草莽的挑釁。楚牧眼神微眯,站起來朗聲說道:“陸俠士,和楚某比武不是不可以,但楚某有一個條件。”
陸澤伸手示意楚牧繼續說。
“如果楚某贏了,以後陸俠士要入我楚家軍,去鏡山派名號!”
陸澤沉思起來,去鏡山派名號於他而言可是事關鏡山派門楣的事情,但他自小從在鏡山派修習,出山至今還未敗過,一咬牙便答應下來。
身後的幼山開始為這位陸俠士心疼起來,這個人怎麼這麼傻,非要挑釁自家將軍,肯定必輸無疑。將來入了軍營,還不知如何被將軍拿捏。楚牧脫下外袍交給幼山,給邴宛宸一個安心的眼神,便飛身上高台。
楚牧一身勁裝,在冬日陽光下威風凜凜,一瞬間眾人仿佛來到麵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陸澤不敢懈怠,握緊劍柄調動內息。台下一片寂靜,所有人眼睛不眨地盯著兩人。
邴宛宸有些緊張問幼山:“楚牧不需要拿武器嗎?”
“這又不是上場殺敵。”幼山不屑一顧地回答道,將軍的武器隻對敵人,不會對著自己人。
陸澤運起輕功,棲身向前發起進攻,第一招就使出看家本領,長劍直麵楚牧。楚牧微微側身,躲過長劍,手上用力向對方軟肋打去。陸澤腳尖輕點幾下,飛身躲開。陸澤學得是江湖武學,講求一招一式有序有律,而楚牧的功夫,更多的是從戰場上磨練出來,講求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楚牧緊追不舍,抬掌攻向對方的手腕,他並不想浪費時間,因此欲卸了對方的武器,結束比武。陸澤一個回身,踢向楚牧。楚牧握掌為拳,對上對方的腳。一瞬間的停留,陸澤留下空隙,楚牧閃身靠近,抓住陸澤的腰帶,用力拽下來。
衣襟頓時大開的陸澤惱羞成怒,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氣憤地說道:“楚將軍勝之不武!”
楚牧將腰帶扔回給陸澤,“無論如何,楚某贏了。陸俠士,有力氣不如留著去殺敵人。記得,明日去楚家軍報到!”
一招一式有序有律的陸澤就這樣被楚牧坑到楚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