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牧寵溺一笑。
楚牧收拾好自己來到外間開始處理公務。邴宛宸坐起來背靠在床頭,回憶著昨天的驚險。也許她真的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想法和思維無法融入這裡,所以總是做出一些令人跌破眼鏡的事兒,最終導致自己受傷。
門口,繡著精致祥雲的明黃色布簾遮住外間的情況。此時,楚牧應該正坐在椅子上,或伏案書寫、或低眉沉思。她是幸運的,遇到一個包容她、接受她,用一己之力撐起一片天空允許她自由翱翔的人。
外間幾個人敲門進來。衛風拱手道:“將軍,您讓我找的丫鬟找來了。”昨天攻進皇宮時,所有的宮人基本跑光了。他在那些皇室人中扒拉來扒拉去,終於找到一個算是伺候過人的小宮女。
“叫什麼名字?”楚牧犀利地掃過衛風身後的小宮女。小宮女年紀不大,長得俏麗,雙手並無太多繭子,應該沒乾過什麼重活。
“奴婢…奴婢叫雲蓮。”雲蓮雙手緊捏衣角,眼眉低垂著,渾身瑟瑟發抖,不知道是還未從昨夜驚魂中恢複還是被楚牧的氣勢震懾。
雲蓮都在驚懼中度過一晚上,時時害怕成為刀下亡魂,所幸隻是關進地牢。但她受夠了地牢的惡劣環境,受夠了親人們的唉聲歎氣,受夠了等待著被處罰的滋味。於是,當衛風到地牢裡挑一個會伺候人的宮女時,雲蓮自告奮勇。在河月人怨恨的眼神中跟著衛風走了,至少離開地牢才有希望。
“進去伺候吧。”楚牧指了指早飯,示意雲蓮端進去。
雲蓮端著早飯挑開門簾走進裡間,曾經屬於他們聖人的龍床上正半躺著一名正在閉目養神的女子。雲蓮輕咬嘴唇緊了緊握著托盤的雙手。
聽到腳步聲,邴宛宸睜開眼睛,隻見一個年紀與彩雲相仿的小女孩朝她走來。
未待邴宛宸講話,雲蓮就先行福身道:“娘子,奴婢叫雲蓮,給您送早飯了。”
“放桌上吧,我起來吃。”邴宛宸起身下床。雖然她左肩受傷,不代表不能活動。剛下床,雲蓮匆匆湊上來扶住她。邴宛宸也不客氣,在雲蓮的帶領下來到桌子邊。
早飯是簡單的白粥,剛好適合現在的邴宛宸。她吃著煮得軟糯的白粥,道:“雲蓮,能幫我準備熱水還有一套新衣服嗎?我想沐浴更衣。”
“好的,奴婢現在去準備。”
本來禦書房的後麵連通著浴池,浴池常年熱水不斷,在這乾旱少雨的西北算是相當奢侈。但自從戰事以來,浴池基本廢掉,雲蓮隻好找來浴桶,準備沐浴的東西。
如今楚牧是河月的天,他的夫人自然得小心謹慎地伺候著,雲蓮在幾個後妃宮殿裡搜羅來不少女子用品和衣服,生怕怠慢邴宛宸。當邴宛宸站到浴桶邊上時,看到水麵上飄著大量的玫瑰花瓣,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哭笑不得。
雲蓮慌忙解釋道:“奴婢按照宮裡慣例幫娘子準備的。”
“把玫瑰花撈出來吧,太香了。”邴宛宸一向不喜歡氣味濃鬱的東西,以前連香水都很少用。
在雲蓮的幫助下,邴宛宸完成沐浴更衣,頓感一身清爽。此時,胡大夫端著藥過來。暫時無事,她就屏退雲蓮道:“胡軍醫,又麻煩你了!”
胡大夫一直跟著軍隊東奔西跑,不停地診治傷員,比之前憔悴瘦削多了。半晌後,他診完脈,輕捏著胡須道:“邴娘子,這次左肩雖然隻是皮肉傷,但需好好養養,否則會留下病根,這段時間莫要再沾水。”
邴宛宸一臉歉意地看著胡軍醫道:“都聽您的。”
外間,楚牧寫好奏折,將河月王都之戰仔仔細細地記錄一遍,並在奏折裡向武陵帝請示河月的處置章程。河月成為華魏的一部分,應按照華魏製度重新建立郡縣。他這個西北守將所守的邊境線順勢往西北推進。他喚來衛風,命他將奏折以八百裡加急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