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南宮軒拎著一壇酒出現在禦書房內,毫不客氣地打斷正在處理公事的楚牧。他在一旁的案幾上擺兩個杯子,三兩下拍開封泥,頓時酒香四溢。倒入杯中的酒呈微黃色。楚牧放下筆,來到案幾邊與南宮軒相對而坐。
“果然好酒!”南宮軒拿起酒杯,放在鼻尖上輕嗅。行軍這麼久,南宮軒滴酒未沾,白天在地窖裡挖出幾壇好酒,迫不及待地來找楚牧嘗嘗。
楚牧端起酒杯,敬向南宮軒,“大恩不言謝!”
南宮軒一飲而儘,酒濃烈而回甘,果然與華魏的酒不同。“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楚牧再次為兩人斟滿酒,對南宮軒和林清,他確實無需說太多。
“明日,我要啟程回王都了。”南宮軒連乾兩杯。
“好!”楚牧知道南宮軒伉儷情深,此次河月之行耽誤他大半年時間,自然著急回去。
“你什麼時候回王都?”
“爭取新春前。”楚牧回道。
楚牧征服河月,一躍成為震動朝廷的風雲人物,在百官之中的地位一升再升。楚家又成了王都裡人人競相高攀的豪門世家。當年認識楚大將的一些老人,對楚家出了兩名如此優秀的兒子,真是又羨慕又嫉妒。
武陵帝龍顏大悅,當即頒布聖旨先行賞賜楚家軍黃金百兩、糧草千擔,一眾有功之臣均升一級官位,賜楚牧府邸一座,由工部著手建造,其餘留待楚牧回朝再行封賞。另外,定河月為西河郡,不日將選派一係列的文官武將前來西河郡。
“好,到時候來參加我兒的滿月酒。”算算時日,自家那位即將臨盆,這是南宮軒匆匆回家的最主要原因。
“恭喜恭喜!”他們三人中南宮軒最早成家,如今後繼有人自然可喜可賀。
“你也抓緊!你現在是王都炙手可熱的人,據說連聖人都在給你物色正妻人選。”南宮軒的消息靈通,王都那邊任何風吹草動都迅速傳到他這裡。
兩人推杯換盞,很快一壇烈酒下肚,兩人麵色並無太多變化。南宮軒理了理衣袖,挑眉道:“行了,時候不早了,我不打擾你們了。”
楚牧送南宮軒到門口,“一路保重。”
翌日清晨,一架馬車飛快駛出河月皇宮,向東南方向直奔而下。楚牧站在城牆上目送友人離去。
兩日後,王副將押著河月戰俘出發,啟程送往王都。西河郡慢慢走上正軌。楚家軍經過一番修整,恢複往日的生活,將偌大的皇宮當做臨時校場依舊每日訓練。楚牧和邴宛宸仿佛回到在將軍府的日子,每日處理軍務、看書、談天說地。
在胡軍醫的悉心診治下,邴宛宸傷口愈合地很好。伴隨一圈一圈的白布拆下,暗紅色的長疤赫然出現在邴宛宸左肩上。楚牧輕柔地來回輕撫疤痕,眼底一片心疼與自責。
邴宛宸按住楚牧的大手,“新長出的疤痕肯定很明顯。胡軍醫在皇宮裡找到了可以去疤痕的藥,很快就消下去。”
楚牧歎口氣,邴宛宸總是一味考慮彆人,對自己受到的傷害卻輕描淡寫。他摟住邴宛宸,“下不為例!”
傷口愈合,邴宛宸的活動範圍從禦書房擴大到河月皇宮。氣候日漸寒冷,打開門一股冷清之氣漫入禦書房,楚牧幫她係上披風才許她出門。屋外,宏偉壯觀的河月皇宮展現在邴宛宸麵前。即使邊陲小國,河月皇宮依然一眼望不到儘頭,巍峨的明黃宮牆、朱紅的屋頂無不彰顯著皇權至上。
楚牧和邴宛宸並肩同行,一陣陣士兵訓練聲從不遠處傳來。她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開始懷念在西關城的日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西關城?”
楚牧抿起嘴,回道:“恐怕回不去了。”
邴宛宸疑惑地看著楚牧,楚牧解釋道:“待接管西河郡的官員到來,楚家軍繼續往西北推進,最後駐紮在最西北。”
華魏國的最西北,常年寒冷,人跡罕至,是一片十分荒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