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看今天是個好天氣,我們出去逛逛吧,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想想我和竹清都盼著你好起來呢。”
難得是個好天氣,林四夕好說歹說的讓娘親出來曬曬太陽,轉換一下心情。
陽光還是那麼的耀眼,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安頓好娘親,林四夕空出手開始乾活。
她坐在小院內拿著蘿卜削皮,麻利地切成條狀,整齊地鋪在笸籮上,蓉娘見孩子忙前忙後地做家務,仿佛一下子長大了,久久鬱結的心結開始鬆動。
不能再這樣恍恍惚惚地過日子了,夫君去世已經給家裡帶來滅頂的痛苦,不能讓孩子再擔心下去,自己要照顧好這個家。
還要看著夕兒出嫁,竹清高中娶親,自己不能倒下,蓉娘把對丈夫的思念,轉換成對孩子的關注。
想清楚之後精神也好了起來,拿起蘿卜幫著削皮,見娘親打開心結,打起精神來,林四夕鬆了口氣露出了笑意。
張嬸和林嬸作為甜水村的一手消息情報員,首當其衝。
身後的嬸子們自然也不甘示弱,幾人邊走邊招呼家中的男人來幫忙,一時間一個小隊成立,浩浩蕩蕩的前去通風報信。
“夕丫頭,要出事了。”
張嬸每次來通知些村中消息什麼的,都是用誇張至極的語氣,讓人聽得心裡一咯噔。
來村裡這麼久也了解她的品性,林四夕沒當回事,笑著迎上去。
“張嬸,又出什麼事了,瞧你跑得出了一頭汗,來喝口茶。”
“彆喝什麼茶了,真的是要緊的事。”
張嬸一臉嚴肅,後頭的嬸子大叔們姍姍來遲,見人多了,林四夕也反應過來是有事要發生了。
林嬸拉過她的手,眼神往蓉娘那看了看,小聲地說:“夕丫頭,你爹那無良兄弟接到消息,知道補償金的事,人都到村道上了,一會準會鬨起來。”
林武和林猛一向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來甜水村的路上就把村民家邊上菜地裡種的果蔬摘了些去。
被這樣的惡霸給纏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失去些果蔬是小事,敗壞了名聲那可是大事。
之前有戶人家看不慣他們,結果家中的姐妹天天被騷擾跟蹤,久而久之傳出些不潔謠言,親事不順,逼得隻能搬走,村民們也隻能夠敢怒而不敢言。
“碰”的一聲巨響。
林四夕家的院門被粗暴的踹開,震得籬笆陣陣顫動,大夥們都被嚇了一跳。
嬸子們見人凶神惡煞的模樣,都有點畏懼的靠在自家男人身邊,大叔們則四處看誰家男人先開個頭,自己也好上去幫忙。
“呦,這麼多人啊,怎麼都看林成死了,想分一杯羹不成?這可是我們老林家的家事。”
林武囂張地看著臉色不好的村民們,知道他們都不敢鬨起來。
原本還都氣勢洶洶想來幫忙的村民們見他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裡沒了底,也沒個帶頭人出來主持公道。
漸漸心裡的那股正義在偏移,有的甚至勸說自家人彆管閒事,小心引火自焚,加上原本就有些恐懼的心理,大夥們更加不敢貿然上前,生怕之後成為眾矢之的的是自己。
“誒,誒,彆走啊!”
張嬸儘力阻攔著離開的人。
退縮的人越來越多,張嬸和林嬸也是有心無力,帶著歉意的目光看向母女倆,跟著大流走出院門,但還是時刻在外頭關注裡麵的情況。
林猛撚起塊沒曬多久的蘿卜扔到嘴裡,“最近日子過的不錯啊,住著大屋子,拿著我弟弟的賠償金,這錢也該有我們一份吧。”
蓉娘見到他連忙把林四夕護在身後,神情嚴肅語氣都帶著凶意。
“你們來乾什麼?已經分家多年,當初在村長那裡簽了文書,我們兩家一刀兩斷。”
能讓娘親性子這麼溫柔的人都硬氣起來,眼前兩個人是壞極了,那語氣那姿態就是小說裡又蠢又奇葩壞人的標配。
“話可不是這麼說你,血脈親情可割不斷,我們可是孩子的親大伯,你這女人才是外人,竹清可是我們老林家的種。”
“和這娘們費什麼話。”林武可不管什麼親不親情,血不血緣,早點拿到錢才是正事。
他開始隨意的院內翻找,剛曬出去的蘿卜條被推倒在地,撒了一院子,被踩的臟兮兮的,鍋碗瓢盆砸的砸,碎的碎,乒乒乓乓響。
原本溫馨的一草一木被破壞,這可是林成在時特意建的,蓉娘瘋了一般上前阻攔,可一個病弱的女子怎麼抵得過農家大漢的力氣,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娘!”
林四夕連忙跑過去扶起摔在地上的蓉娘。
她緊緊抓住林四夕的手,滿臉是淚的喊道:“夕兒快,快攔住他們,這是我們的家啊!”
自己從前是孤兒,無親無故的被人欺負也就算了,可現在老天讓我有了家,就算是豁出去也要保護家人。
在外人看來柔弱可欺的林四夕,衝進廚房手拿著大柴刀衝了出來,對著兩個大漢就是一頓掄,像一隻剛出生的小獸用儘全力保衛自己的領土。
“這丫頭瘋了!”
林猛和林武驚恐的喊道,兩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一個是手臂被劃了,一個是大腿被劃了,鮮血直流。
林四夕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拿著大柴刀繼續向前攻擊,一頭烏發淩亂的散開,垂落在纖細的肩膀上。
臉上還有自己揮刀時蹭到的血跡,雙眼微紅,仿佛是個女羅刹,震的二人步步後退,她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喘著氣再次提起柴刀像前方砍去。
外頭看情況的村民們一個個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甜水村看起來最乖巧柔弱的林四夕,竟然會拿起刀來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