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的，寢室大家便相約著一起去食堂了，哪怕下午要各自奔向不同的教學樓。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葉楨楨掏出飯卡悄悄和昭歌說：“我給月月買點兒好吃的。”

卻被昭歌攔住：“彆。”

“為啥？你要給她買？不行！這是我的機會！”

昭歌不答反諷：“你是豬嗎？”

“那咋辦啊，她已經夠瘦的了。要不我跟她說說。”

“你覺得她會要？行了，買你自己的。”

她雖然沒有往下說，但看起來像是有主意的樣子，葉楨楨收起想幫一把的心思，暗想，昭歌比她聰明，還是聽昭歌的吧。

打好菜坐下，黎見月一如既往的隻點了一個菜。大家都見怪不怪的樣子，倒是出來得急，沒了辣椒拌飯。這頓飯，多少有些寡淡。

“你們學校裡以前有沒有那種獨來獨往的學霸？”

昭歌開口拋出一個話題，一點兒不像她的風格。鄭盈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還是接話道：“有，火箭班的一個女生，說是一個人比較節省時間。”

“我高中的時候班裡也有這麼個男生，獨來獨往，經常獨自坐在食堂角落吃飯。每次都隻點一個菜，幾乎全校都知道他。”昭歌說完，也不看黎見月，自顧自夾了一口菜。

到這兒，鄭盈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幫她鋪墊：“然後呢？”

昭歌語氣淡淡的，隨意道：“也沒什麼，長期營養不好，高考數學的時候暈倒了。結果沒能上重點，否則妥妥的。”

從頭到尾，昭歌都沒看黎見月。但她的餘光捕捉到了，小姑娘有點被嚇到，盯著自己的餐盤久久不動。

昭歌麵上毫不在意，想起外婆的叮囑，覺得點到為止便不再說話了。

走出食堂的路上，眼看要分開了，葉楨楨才拉著昭歌走到一邊，悄悄問：“你不是說你們學校沒有貧困生嗎？”

目光輕移，昭歌瞥見前方黎見月和鄭盈並排走著，帶著笑意的臉龐不時點頭。

她帶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嗯，我亂編的。”

葉楨楨來不及誇她聰明，已經被鄭盈拉著走向另一棟樓。

而昭歌和黎見月要去的西語課，上課的樓就在眼前。她們並排走在走廊上，昭歌拿著書本的右手，幾乎快貼到黎見月的帆布包。

想起開學初兩人中間還能站人的距離，昭歌發現黎見月變得外向了不少。擱以前，恨不得跟她一個坐教室頭，一個坐尾巴。

忽而又想起，許久沒見過她的倉鼠本體了。昭歌轉了轉手裡的書本，覺得有些可惜。

西語老師非常喜歡黎見月，不隻因她的語言天賦，更為她比常人更多的努力。瞧見昭歌和她一起進來，忍不住調侃：“難得見昭歌也這麼早過來，看來小黎同學帶得很好啊。”

兩人一起在第一排坐下，昭歌靠在椅背上，似全然同意老師的說法，點頭：“學渣跟著學霸走，準沒錯。”

被兩人誇得不好意思起來，黎見月伸手輕輕拉了拉昭歌的衣擺。

難得的機會，昭歌怎麼會放過：“你冷？”作勢要脫下外套。

嚇得黎見月趕緊拽住她的衣領，剛好外頭走進來隔壁係的一個同學，見狀瞪大了眼睛：“哇，黎見月你還有這麼暴力的時候呢？”

昭歌抬頭看她：“可不是。”

同學做了個誇張的害怕表情：“那我以後可不敢惹你了。”

這下，黎見月的耳根子徹底紅了起來。害羞歸害羞，但心底還是高興的。從前，她和全班同學加起來都沒說過這麼多話，因著身邊多了昭歌，現在還能開起玩笑來。

“我沒帶本，回去筆記借我抄一下。”

收回飄遠的思緒，黎見月愣愣地點頭。原本上課最認真的她，這節課卻頻頻走神。

當她再次錯過老師的講解後，終於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她反複看著紙上空白的地方，糾結一會兒默默把本子推過去。

悄聲：“剛剛這裡，是什麼意思？”

水筆轉了一圈，昭歌斜著身體靠過去，直接提筆在本子上寫下。幾秒鐘的功夫，留下一行飄逸瀟灑的字體。

“你還會有走神的時候？”

被戳中心思，黎見月少有的窘迫起來：“謝謝。”

“要不放中間，待會走神了我好幫你補上。”昭歌的聲音帶著笑意，調侃滿滿。

要不此時老師還在講課，她必定會反駁，但這會兒黎見月隻是抿抿嘴拿回了本子。

待窘迫散去，她盯著那一行字，想起此前也有這麼一次，昭歌替她填上筆記的空白。她那時便覺得她的字真好看。

再看，依然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