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的眼睛和聲音,都太有蠱惑力。黎見月不自覺便點了頭:“好,我告訴你。”
她避開了那些難聽的議論,挑著簡短的經過,給昭歌描述了下午發生的事情。當然,她內心的那些感受,也通通沒有說出口。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其實,在說完之後,黎見月覺得心裡已經好受多了。
“嗬。”昭歌輕哼,內心的不爽儘數寫在了臉上。大腦飛速運轉,不論怎樣,她會幫黎見月出這口氣。
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黎見月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把手放在她的膝蓋上,輕聲:“昭歌,你彆生氣。”
無奈地歎了口氣,昭歌直視她的眼睛,壓下內心煩躁:“我沒氣。”我隻想怎麼對付她。
“你沒必要為這件事難過,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那些不明真相就無端議論你的人。”
惡語傷人六月寒,這事兒昭歌自己也沒少經曆,隻不過她早已不在乎。
這個道理,黎見月也明白,她隻是太過膽小。
“手機你接著用,正大光明地用。”
昭歌的語氣,是那樣的無畏,甚至可以說是狂妄。這種無畏,漸漸影響了黎見月,她的內心無端多了許多勇氣。
片刻後,她看著昭歌,笑著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黎見月以為,這件事到這兒就算結束了。可昭歌的行事作風,遠不止於此。
沒費多少心思,昭歌打聽到了張筱菲的課表。這個打從開學,就不斷針對黎見月的人。回想起來,黎見月已經被她欺負好多次了。
昭歌看了眼課表的時間,當即便做好了決定,起身離開寢室。
從這兒過去,剛好能趕上對方下課。
走到教室門口,裡頭剛好有學生出來,憑借身高,昭歌一眼就找到了張筱菲。她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那兒,直到對方和她眼神對上。她彎了彎手指示意對方出來,一個簡單的動作,無端做出一種匪氣。
鑒於周圍還有些同學,昭歌背靠在欄杆上,目光不善,盯著張筱菲直到她從教室裡出來。
和昭歌僅有的一次交集,是她替黎見月出頭,張筱菲其實早已猜到昭歌來意。但四周還有不少同學和老師,她又沒那麼害怕了,直接走到昭歌麵前:“有事嗎?”
從她走近,昭歌就一直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直把張筱菲看得心裡都發毛。
“不要再散布任何有關她的謠言。”昭歌的語氣算得上十分溫和了,她不願因此讓黎見月的處境更加艱難。
可有些人卻吃硬不吃軟,在好言相勸的時候不識好歹,張筱菲嘴硬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眼神一瞬變冷,昭歌不再顧忌:“她脾氣好忍讓你,我可不會,我沒什麼好顧忌的。”
言外之意,多麼出格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
張筱菲又驚又怕,她沒有遇到過昭歌這樣的人,卻仍舊嘴硬反問她:“你乾嘛這麼護著她?又不是她男朋友。”
最後三個字,成功讓昭歌冷酷的臉色裂了條縫,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管好你自己。”
警告意思帶到,昭歌變得有些不耐煩:“你可以走了。”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語氣,讓張筱菲敢怒不敢言,隻好氣呼呼地甩手離開。身後昭歌仍維持著一開始的動作許久,等到天隱隱暗下來了才動了動腳步。
回的,卻是外婆家。
從這天開始,昭歌變得有些沉默,連上課的時候也會偶爾盯著窗外走神。有好幾次,黎見月想關心她,都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天,昭歌直接請了後麵幾天的假。
她約了祁希到外省散心去了。
白色大G飛馳在沿海公路上,車窗大開,吹得兩人長發飛揚。眼看著車速越來越快,祁希忍不住出聲提醒:“慢點兒。”
昭歌狀態不對,她當然看得出來,一路上什麼也沒問,單純地當一個陪玩的工具人。但一天下來,昭歌的發泄並沒有起到多少用處。
車速稍降,卻還是提早了半小時抵達海邊的餐廳。淡季的時候,餐廳裡隻有寥寥幾桌客人。兩人走到預定好的位置坐下。
昭歌靠在椅背上盯著窗外,連菜單都懶得看,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祁希看了她一眼,熟練地點了兩人愛吃的,順手吐槽她:“合著你這是全程給我當司機來了?”
“不好?”
祁希攤手:“我當然沒意見。”
來到海邊,自然少不了一桌的海鮮,種類比那天寢室出去團建還要多。昭歌看著一桌的菜,沉默地剝著各種殼,明明是更新鮮的,吃下去卻索然無味。
有好幾次,她剝好皮皮蝦的時候下意識想往隔壁的碗裡放。可身側,分明是空著的。
她眼裡的糾結和不解,悉數落在祁希眼裡。她從一開始就萌生的那個猜測,愈發篤定了。
飯後消食,兩人沿著石板路往海邊走。
“說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她們沿著沙灘慢悠悠走著,海浪有節奏地一下下拍著。在聽了無數聲海浪之後,昭歌終於開口。
“祁希,我有可能喜歡上彆人嗎?”
果然。祁希在心裡笑了一聲,嘴上依舊正經:“合著,為情所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