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世上沒有真愛，也覺得彆人的感情都是走過場。所以你以前從來不把追你的那些人放在眼裡。”

事實，正如祁希所說。昭歌對待人生的態度，隨意又無畏，很少有什麼事能讓她真正在意。

“我知道你現在應該是陷在感情裡了，你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種能力。但是昭歌，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你已經沒救了。你想想你出來之後心不在焉的次數，沒心思跟我一塊兒玩就趁早給我滾回去。”

說完，祁希給昭歌背上來了一拳，丟出昭歌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承認吧，你此刻腦海中的那個人，你喜歡上他了。”

沒錯。當她離開學校，卻愈發不開心，也更加擔心。黎見月那麼單純，又被同學欺負怎麼辦。之前的小混混又回來找她怎麼辦。

昭歌終於明白，她所有的心思都被黎見月牽掛著，哪怕出來散心，她卻比平時更焦慮。

想她，念她，擔心她。

她已經無可救藥。

她像隻小狗，都不用黎見月招手，就屁顛屁顛自己又想跑回去了。

海浪聲變得清晰了許多，昭歌看了眼黑暗中的並不清晰的波濤，心裡卻暢快不少。

既然出來了，昭歌也不想消遣好友，硬是在外頭玩了幾天才起身回程。不過確如祁希說的，她心不在焉的次數，隨著在外頭待的天數直線上升。全程，祁希都隻當沒看見，該衝浪衝浪，該吃吃該喝喝，玩兒了個儘興。

為了防止昭歌再次飆車，祁希搶下駕駛室的位置，隻給她副駕的選擇。歸心似箭，昭歌心裡有些不願，但還是上了車。

“開快點。”

目的達到，祁希壓下上揚的嘴角，不負眾望一腳油門出去。

“這個速度您滿意嗎？”她抽空看了眼副駕，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某人陰沉了幾天的臉色終於放晴了，祁希看著她肉眼可見變好的心情，忍不住調侃：“就這麼急？”

昭歌難得嘴皮子占了下風，隻揚起下巴覷了她一眼，算是默認了。

“不過小歌，我很好奇，對方是何方神聖？”

海風不停歇地灌進車裡，在昭歌開口之前祁希升起車窗，提前給耳朵預留了一個安靜的環境。

“她是我室友。”

油門隻頓了一下就恢複了速度，隱隱還有提速的趨勢。在祁希看來，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一個膽子很小很怯弱的小姑娘。很傻很天真，很容易被人欺負。”

海平線不斷在眼前延伸出去，遠處的海浪一下一下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昭歌忽然笑了一聲，語氣隱有愉悅：“她笑起來很單純很漂亮。”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或許，是被她身上的純真所吸引。

激動地吹了聲口哨，祁希好奇問：“有照片嗎？”

彆說，還真有。

都在葉楨楨朋友圈裡。

“開你的車。”

下一秒，祁希一個急刹，車子靠邊停下，同時亮起雙跳。她扶著方向盤看過去：“快點。”

昭歌剛點進葉楨楨的朋友圈，第一條就是她倆的合照，網球場那一次。

“謔喲，你倆擱這拍青春大片呢？”祁希放大照片右側，認可地點了點頭。

“你小子，眼光不錯。”

感歎完，手機被人搶走。

“開車。”

想知道的已經八卦結束，祁希得到了滿足，笑著重新上路，不忘再調侃一句：“希望我很快就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好消息。昭歌收起手機陷入沉默，她還未想到這一步。此後的路程，她比來時更加沉默。

兩人換著駕駛，全程保持高速，在隔天下午回到申城。先送完祁希，昭歌開車回到自己常停的那個位置。

宿舍僅一牆之隔，昭歌靠在門邊，竟有幾分緊張，心跳在不受控製地加速。她深呼吸幾次，才邁開長腿。

大約是天公也作美，適宜的溫度下，陽光柔柔，照得人也格外輕鬆。在這樣一個萬物複蘇的春天，昭歌看到了她掛念已久的人。

她正走到宿舍大門前，目光遙遙看過來的時候，那張平靜的臉上忽然綻出一抹微笑。那是一種她不太常用但一經展露，便殺傷力十足的微笑。

這抹笑容裡，含著明晃晃的驚喜。

昭歌忽然明白，在她不自知的無數個瞬間，早已為這種微笑心動過。如今這心動終於破土而出，被陽光一照，如波光粼粼的湖麵般耀眼。

昭歌低頭發了條消息給祁希。

“怎麼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