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黎見月慌張起身,一不小心帶倒身後的椅子。一驚一嚇的,黎見月踉蹌著往後邊倒去。手忙腳亂,眼看著要摔在地上。
昭歌下意識伸手去拉她,極用力的一下,又扯到右手的傷口。
“嘶!”
重新站直身體,黎見月再顧不上彆的,擔心地又撲回床前。
她擔心得不行:“你的手怎麼樣?”
骨裂的手一用勁當然會疼,昭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又用了點兒力把人拉近,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黎見月。
她看見黎見月是怎樣從擔心到慌張失措,再一點點變得害羞,直至眼眸微轉挪開視線。
話已經出口,覆水難收。
剛剛是一時情急,顯然,這不是一個適合表白的時間和地點。昭歌歎了口氣,她安排的那些竟然都用不上了。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可到了這個當口仍免不了緊張起來。她的緊張,悉數表現在愈發用力的手上。
黎見月忽然用空著的那隻手輕握住她的手腕,著急:“昭歌,你不能再用力了。”
擔憂之色溢於言表,稍稍緩解了一點兒此時曖昧的氛圍。
昭歌眼裡壓根沒有自己這副受傷的身體,手腕上的疼痛與緊張相比,微不足道。她滿心滿眼隻有表白,不自然地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你坐下,我有話要說。”
一瞬間,黎見月緊繃了下頜,她重新拉回椅子,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等她端正坐好,昭歌換上無比認真的表情:“看著我的眼睛,好嗎?”
黎見月抬眸,那一瞬間,昭歌堅定的眼神先一步撼動了她的心。
“其實,在沒有聽到你的回答前,我不敢確定。但是我能明確地告訴你,我喜歡你。”
她暴露自己的不確定和不安,沒有任何彎彎繞繞的鋪墊。她是如此直接,直接把一顆心完整地捧到黎見月麵前。隻想告訴黎見月,她是真的喜歡她。
昭歌知道她臉皮薄,說完之後便沉默地盯著她看,她在等,等黎見月的回答。
她給她時間。
自始至終,昭歌沒有鬆開握著黎見月的手。
昭歌的表白,太過突然。從剛剛到現在不過幾分鐘時間,黎見月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此時她內心的震驚是多過歡喜的,劇烈的心跳在提醒她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但是她的大腦在昭歌問出那個問題的瞬間,就徹底宕機了。
沉默不間斷地在房間裡蔓延開,昭歌漸漸感到心慌,仿佛此前的那些論證都在此刻的沉默中被一點點推翻了。
久久不曾等到回答,滿心的歡喜與期待已經被失落所代替。昭歌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人,她再次直白問道:“所以,我是被拒絕了嗎?”
“不!不是!”
兩雙眼睛終於又在鵲橋上相會了,一年一次的機會,實在太過難得,兩人都舍不得挪開。
在沉默的這段時間裡,黎見月想了很多。她和昭歌,有太多太多的不合適、不應該、不可以。
可是,昭歌隻是眉頭輕皺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她的所有否定就都變成了肯定。
她怎麼忍心拒絕,怎麼狠得下心拒絕昭歌?
直到此時,黎見月心底的害羞才姍姍來遲,她緊緊盯著那雙眼睛,看到昭歌眼裡的期待、不安。
黎見月反握住她的手,無限溫柔:“昭歌,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說出這句話,大概提前預支了黎見月一輩子的勇氣。
她沒有看到預想中的欣喜若狂,昭歌像忽然又得到氧氣一般長長吸了一口氣。
等到這口氣順了,她才揚起輕鬆的笑容:“我剛剛以為你要拒絕我了。”
“我沒...”
昭歌忽然直起身湊近:“讓我親一口。”
非常輕易的,點燃了某位少女的臉頰。黎見月害羞著低下頭去,感覺頭發都快燒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直接的人啊。
她越害羞,昭歌卻越不想放過。她逃,她繼續湊近。
最後,這個吻,輕柔地落在了黎見月唇角。
春風化雨,吹散了一室的曖昧。
隻剩少年人的歡喜。
-
昭歌隻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回了宿舍,她不喜歡待在醫院。臨走前,黎見月在醫生辦公室待了很久,備忘錄裡的注意事項記得滿滿當當。
回到寢室,昭歌被黎見月摁在座位上,一點兒活都不讓碰。她看著黎見月從進門開始,就像個小蜜蜂似的轉來轉去。
終於,忍不住在她經過的時候一把拉住:“歇歇。”
沒有防備,黎見月差點摔在昭歌身上。她擔心得看了眼昭歌裹著白紗布的右手,回過神的時候某人的左手已經搭在她的腰上了。
“抱一會兒。”
昭歌閉了閉眼睛,貼在她的腰腹上。洗衣粉的清香不時竄進鼻尖,是安心的味道。
兩人關係的轉變太過突然,黎見月還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親密。可心底的喜歡驅使她抬手,輕落在昭歌背上。
隻是一個擁抱,黎見月嘗到幸福的味道。
“你身上好香。”
黎見月奇怪地抬手聞了聞:“我沒有香水。”
“就是香。”
不滿足於衣服的清香,昭歌退開一點兒,盯著黎見月,慢慢湊到她脖頸下,輕嗅。鼻尖不可避免的,在那抹細膩上輕蹭。
沒忍住,昭歌仰頭輕吻。
黎見月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縮了縮脖子,害羞到像隻煮熟的小蝦。
歎了口氣,昭歌語氣有些遺憾:“其實我很想再咬一口。”
這下,黎見月再也不能淡定,紅著臉退開懷抱:“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