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經常在圖書館和食堂看到她們，真的很有情侶的感覺！”

“你們，你們不要逼我磕真人啊！”

兩位當事人對此一無所知，正在寢室裡對著一句翻譯爭論好久，連鄭盈都加入了討論的大軍。

葉楨楨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衝進來的，她舉著手機一臉驚慌的樣子，實在太過熟悉了。以至於另外三人都同時安靜下來，齊齊問了句：“出什麼事了？”

急吼吼的，葉楨楨把手機遞過去，開啟rap語速：“不知道誰拍了昭大哥和月月的照片，然後有人發到論壇上，結果現在大家都在說你倆是不是一對。”

一氣兒說完，葉楨楨都不敢大口呼吸，盯著兩人的表情，擔心得不行。

誠然，照片拍得很不錯。但是有關兩人關係的議論，實在太多，昭歌偏頭看向黎見月，眉頭微微皺起。

眼看大家半晌都沒動靜，葉楨楨試探著問：“要，聯係人刪掉嗎？”

鄭盈率先建議：“刪了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昭歌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她看著黎見月：“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讓她們刪掉。”

於是三人都看向黎見月，把決定權交到她手裡。

其實葉楨楨也有些糾結：“我知道昭大哥肯定不介意，但是月月你...”

有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她們不可能永遠，都這樣躲藏，她也不可能永遠都不直麵旁人的閒言碎語，黎見月深吸一口氣，頂著壓力：“沒關係，我沒關係。”

但是她低估了流言的力量，也沒想到它們是如此的無孔不入。

-

路上側目的同學又開始變多，在食堂剛坐下就能聽到四周傳來議論的聲音。圖書館、教室，無處不在。

黎見月當然不喜歡那些關注，她說服自己，習慣就好，坦然麵對。但是似乎作用不大，這些她從未在昭歌麵前提起過。

作為學姐，又是社裡的老前輩，新生們在得知張筱菲和黎見月是同班同學之後，全都圍上來要八卦。

“學姐，她們真的是一對嗎？”這大概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像這種詆毀黎見月的好機會，張筱菲怎麼可能放過。昭歌當初的威脅，她一直記在心裡。這不，報仇的時候到了。

“她們倆是不是一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昭歌為她花了很多錢。”

社團活動有時候會就近放在教室裡，張筱菲說這句話的時候，當事人之一正巧從教室門口路過。她停下腳步，腦子裡反複播放那後半句話。

懸念拉滿，看到大家好奇的目光之後，張筱菲才繼續說道：“就她背的那個藍色帆布包，昭歌送的，代購要四位數。”

好奇的目光紛紛變成了驚訝，有人驚歎道：“昭歌真的是富二代啊，一個帆布包送四位數。”

張筱菲不屑地“嗤”了一聲：“這算什麼，估計彆的沒少送，我們不知道罷了。”

“但是我聽說黎見月拿助學金的，這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不出她那...”張筱菲本來想說窮酸樣，話到嘴邊覺得自己不好展示這麼刻薄的一麵，硬生生改嘴：“看不出來她衣服就那幾件嗎？”

“啊？那黎學姐好可憐”

她翻了個白眼：“可憐個屁。再說，黎見月指不定比你們都有錢。她一邊拿獎學金，一邊還有昭歌。人家拿的是雙倍工資。”

場麵有一瞬的沉寂。

“不會吧，可是她看起來很清純，我覺得不像是那種人。”

張筱菲給了她一個“你又知道了”的表情，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人不是隻看表麵的，你們還太年輕了。”

再多的，她也不打算再說了。這群新生，開始激烈討論，甚至有人開始打聽。好好的社團聚會，硬生生變成了八卦現場。

始作俑者雙手環胸，靠在課桌旁，滿意地聽著議論。

等到裡頭再聽不到自己的名字了，黎見月才急匆匆離開走廊，她走到轉角處停下，靠在牆上大口喘著氣。

那些話，比她這些天聽到的加起來，都更讓她難過。

她慢慢地低下頭，帆布包的藍色邊角闖進視線。她愣了一下，眼裡湧上巨大的悲傷。

沒錯，她此刻背著的這個，就是張筱菲口中價值四位數的帆布包。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簡簡單單的布袋子，能抵上她幾個月的生活費。

從剛剛就有些喘不上氣，這會兒她不由捂住了胸口，心跳有些異常得快。

這一抬手，指尖觸摸到圓環。黎見月抬手輕勾鏈子，戒指閃著銀光掉落在掌心。她盯著，緊緊盯著。

心想，這個又是多少真金白銀的堆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