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正好,昭歌看了眼窗外,笑她:“太陽曬屁股了。”
這麼多年幾乎沒再睡過懶覺的工作狂,第一次在床上看到十點多的陽光。緩過神來,黎見月清醒了不少,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是昨晚的毫不節製。
她自顧自紅了臉,避開昭歌的視線坐起來身。
房間裡暖氣很足,兩人都隻穿了很輕薄的睡衣,她這一動,衣服滑落,露出大半肩頭。忙不迭的,黎見月拉了被子遮住。
哪怕她動作快,昭歌仍瞥見她肩頭星星點點的吻痕。她在床邊微怔,反思自己昨晚有這麼“饑.渴”嗎?
再看黎見月這一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樣兒,她忍不住又起了調戲的心思。微微湊近,昭歌抬手落在她頸間,大有要掀開她肩帶的趨勢。
黎見月忽然便瞪大了眼睛,她做不到像昭歌那樣直白,震驚好半天:“你...”
片刻後,臥室裡爆發出一陣大笑,昭歌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逗你的,我是那種人嗎我?”
毫無威懾力地瞪了她一眼,黎見月紅著臉認真點頭:“你是。”
昭歌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我是,那我豈不是得把這個認知貫徹到底?”
下一秒,她肩頭挨了不輕不重一拳。
昭歌笑著享受這輕柔的一拳:“不鬨了,起來吃早飯。”
昭歌的家固然冷清,可餐桌上的氣氛卻一點兒也不。
不一會兒,昭歌把剝好的雞蛋放在她麵前。不一會兒,又推過來幾個小籠包,不一會兒又問她要不要再喝點兒粥。
“今天還要去公司嗎?”
黎見月剛把剩下的雞蛋塞進嘴裡,隻好點點頭應答。
“才好沒多久,彆接太多工作。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不是比我更忙嗎?”
昭歌就坐在她身側,忽然便拖了椅子靠近,點她:“不給我點兒表現的機會?”
“什麼表現?”
昭歌覷她一眼:“女朋友的表現。”
她在提醒她,她們兩人關係的轉變。
頓了頓,她又問:“準備什麼時候讓我搬過去?”
黎見月坐在灑滿陽光的廚房,看著昭歌一臉等候回應的模樣,忽然有一種夢想成真的實感。
她盯著昭歌許久,不無動容:“什麼時候都可以。”
吃過早飯,兩人一起出門。
空了多年的白色大G的副駕,迎回了它的主人。
事實上,這些年,昭歌養成了一個習慣,開車的時候不時便會看一眼副駕,即便次次落空,她也沒有刻意改掉這個習慣。
再一次在紅燈前停下,昭歌側過身,盯著副駕的她,挪不開眼。
這已經是出門後的第三次了,在昭歌麵前,黎見月總是臉皮薄的那個,她做不到以眼神回應,隻好微微撇開目光,有些害羞:“你做什麼?”
“行使伴侶權,看女朋友。”端的是大大方方,正大光明。
黎見月意識到,從前的那個昭歌,又回來了。
當車子穩穩在公司樓下停好,黎見月頭一次體會到那種,舍不得離開的感覺。她握著把手遲疑又遲疑,回過頭紅唇微張的瞬間,被忽然湊近的人偷走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昭歌撐在中央扶手上,盯著她描摹得漂亮的紅唇:“可惜。”
她克製著沒有再吻上去,提醒道:“我的項目,記得。”
黎見月笑著點點頭,破天荒的,在昭歌臉頰上留下印記才推門離開。誰能想到,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走出去好幾步了又突然回頭,嫣然一笑,朝她用力地揮手。
是孩童般不舍的模樣。
盯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昭歌才重新坐端正,她想起什麼,忽然拿起手機照了照,臉頰處果然多了一枚唇印。
不過十幾層電梯的時間,黎見月不知道,她的好友圈已經炸鍋了。以至於電梯門剛剛打開,她便撞上了兩張似笑非笑的臉。
場麵之詭異,黎見月竟扭頭看了眼身後。她記得,電梯裡隻有她一個人。
“影姐,學姐,你們在做什麼?”
那兩人,卻還是笑,那笑中,滿滿的隻剩調侃。
直覺告訴黎見月,一定和自己有關。她甚至在想,難道她們看到她從昭歌的車上下來了?可一想到公司的樓層,又覺得不可能了。
她抿抿唇正要走開,兩人卻一前一後把她直接帶到了謝影的辦公室。
“黎見月同學,你不誠實哦。”
眉頭一跳,黎見月已經猜到了大半,但是,她們是怎麼知道的?
或許是猜出了她心中疑惑,柳知意終於肯替她解答,她解鎖手機直接遞過去。
“自己看吧。”
就在兩分鐘前,昭歌發了一條朋友圈。
“女朋友好熱情。”配圖是,她在車裡現場拍的側臉照。
那個唇印,又紅又明顯。
也惹得當下黎見月的臉色變得一樣的爆紅。
不怪大家都這麼愛打趣,實在是,黎見月害羞的樣子太過惹人憐。
“你們都知道了。”
柳知意關心的卻是,“其中,有沒有我的一份功勞?”
黎見月剛點了一下頭,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是無數條一起湧進來的消息,她不用看都知道。
一定是葉楨楨。她肯定也看到了那條朋友圈。
她點開微信,露出了然的笑。其中置頂的那個對話框,也多了一條新的消息。
“不準接太多工作。”昭歌式的命令語氣。
這下,黎見月想起來還有正事沒說。
“影姐,昭昭那個項目。”
“知道了,我已經跟知意說過了。”
她鮮少這樣一次提出這麼多要求,黎見月抿了抿唇:“好,還有就是,我最近可能會減少工作量。”
謝影無所謂地擺擺手:“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對接項目,不過你能主動說,難道是家裡那位的意思?”
她分明知道昭歌的名字,偏要用那幾個字代替。
黎見月不自然地又紅了紅耳根,她誠實地點點頭:“嗯,她讓我多休息。”
話音剛落,辦公室裡同時響起兩道此起彼伏的“嘖嘖嘖”的聲音。
“妻管嚴啊見月同學。”來自學姐的毫不留情的調侃。
黎見月真怕自己再在這兒待下去,會被這兩個人調侃到沒臉見人,她丟下一句“我先出去了”,急匆匆逃離這個辦公室。
身後隱隱約約的,有兩道毫不掩飾的笑聲傳來。
“呼”,黎見月長長吐出一口氣,給昭歌回消息。
“我已經跟影姐提了,還有,減少工作量的事。”
指尖微頓,鬼使神差的,她又加了一句上去。
“她們說我妻管嚴。”
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昭歌嚴肅的麵容忽然綻開一抹燦爛的微笑,她甚至能想象到,黎見月是怎樣紅著臉發過來。
她盯著這行字,從中看出黎見月的改變,明明是那樣容易害羞的一個人,卻願意為自己做到如此程度。
感動的同時,昭歌不忘把文件推過去,對麵,是她久彆未見的親生父親。
“周總,你給我的我全都還給你了。從今往後,不要再試圖掌控我的人生。我和她重新在一起了,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
周宗盛看起來已經不複當年意氣,可那份氣場還在,他看也不看文件,隻問:“如果我執意要呢?”
他的挑釁,絲毫沒有激起昭歌的憤怒,她隻是淡淡一笑,起身拍了拍褲子。
“她非我不可。”
走出辦公室前,昭歌拿著手機回複了黎見月的消息。
“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