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這條鐵軌突然回到正常的方向,隻是在新的這條路上,身邊多了一個並肩的人。
黎見月的工作量一點點又加了回來,早出晚歸的那個人變成了她。久而久之,昭歌頗有怨言。
刻意減少的工作量,卻少了那個可以陪同消解休閒時光的人。昭歌靠在椅背上,頭一次認真地打量起窗外的景色來。
椅子微轉,她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和外婆報備,如果她得知她們和好的的話,一定比誰都開心。
想著,這樣的提議黎見月一定不會拒絕,消息飛快發送:“寶貝,晚上去外婆家吃飯吧。”
難得的,黎見月回的很快。“好,我們一起過去。”
距離下班不過兩個小時,昭歌推開文件心已經飛出去,“你在哪?我去接你。”
黎見月發了一個定位過來,昭歌定睛一看,開車過去隻要十幾分鐘,她立刻關了電腦就往外走,路過外頭辦公室的時候點了點小周:“沒什麼事不要打我電話。”
老板這樣“不思進取”已經快半個月了,小周無意間窺見昭歌的屏保換成兩個人的合照,瞬間便明白自家老板這“君王不早朝”的行為是何緣由。
她一點兒不擔心公司,反倒有些高興。這樣的昭歌,才多了些真實活著的感覺。而不是從前那個,儘管眼裡隻有工作,但對她來說也可以立馬舍棄。
談完工作,黎見月獨自留在咖啡廳等昭歌過來接她。索性便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她做翻譯的時候尤其專注,連對麵什麼時候坐了一位男士都沒有發現。
“你好。”
黎見月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著對麵:“你好,有事嗎?”
男人眼眸亮起:“我觀察你好久了,覺得你非常符合我的擇偶標準,請問可以認識一下嗎?”
儘管這些年經曆過不少搭訕,但黎見月還是瞬間便皺了皺眉頭:“抱歉。我不想認識你。”
這是黎見月能說出的最直截了當的拒絕的話,一般這時候,大部分人都會識趣地離開。可眼前這個,卻頗有些鍥而不舍。
“為什麼?我就在這附近上班,算公司中層,有房有車,你不考慮一下?”
饒是脾氣再好,黎見月也不想再和他繼續糾纏,她隻好說道:“我已經結婚了。”
說到結婚兩個字,她不自覺便想到昭歌,說實話,她從未想過這麼遠。說出這兩個字的瞬間,黎見月感到渾身有一股熱氣湧上來,從臉頰處騰騰往外冒。
她抬手扇了扇臉頰風。
“你彆騙我了,你根本就沒戴戒指啊。”
男人這句話如一盆冷水澆滅了黎見月的熱意。她無意在和對麵人糾纏,剛想著要不提前離開,便有雙手輕搭在自己的肩頭。
“我是她老婆,她結沒結婚你都配不上她。”
黎見月仰頭,目光中露出顯而易見的驚喜,她抓住昭歌的手腕;“你來了。”語調中,是微微上揚的依賴。
可是對麵男人卻隻當昭歌是黎見月找來的救星,仍舊執迷不悟:“得了吧,兩個女人怎麼在一起,我這條件在申城也不算差了。”
“你是有什麼大病嗎?聽不懂人話?再不滾我告你性.騷.擾。”
“我說你這人...我槽!”
在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昭歌徑直把水潑在他臉上,隨後飛快又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彆給臉不要臉,不想要的話等下這杯水就在你臉上了。”
昭大哥雖然退出江湖多年,但氣場全開的時候也不是一般人能擋住的。
男人看著昭歌已經舉起水杯的手,憤憤地看了她一眼,嘴上念叨著“你給我等著”,身體倒是非常誠實,站起來飛快地往外走。
重新放下水杯,昭歌開始飛快替黎見月收拾文件和電腦。她低垂著頭,不發一語。黎見月看不到她的表情,心有擔憂:“昭昭,你彆生氣。我......”
“快,我們去買戒指。什麼玩意兒,也敢覬覦我老婆。”
黎見月回過神來,意識到昭歌是因為男人說的那句她沒戴戒指。腦海中不自覺浮現那枚被自己鎖進箱子的戒指,她摁住昭歌的手:“不用買,我們有。”
停下動作,昭歌定定地望著她,卻想起了自己在衛生間刁難她的那一幕。明明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結局,她此刻仍克製不住心頭微顫,有細密的痛感在心上蔓延而過。
或許是她的眼神中透出了這份難過,下一秒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昭昭,過去所有的不好我們都應該丟掉。未來,可是還很長啊。”
最後,外婆電話打來催促,黎見月便拉著昭歌往外走,自然沒有半路拐去商場買戒指,而是直接回了外婆家。
外婆千叮嚀萬囑咐,開門的事一定要交給她。於是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外公直接走到廚房把她拉到門口。
“你的兩個外孫女回來了。”
眸光微閃,外婆顫著手上前擰開門把手,她想了多少年的畫麵,竟真的在眼前出現。
孩子們好像一眨眼就從青蔥歲月長成了大人模樣,無論中間有著多少的苦痛和淚水,她們如今仍相攜並肩,像兩朵提前在冬日綻放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