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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帶著我,從這座山上逃出去。”
明滅的火光映在青年臉上,恍然間,荊小情竟然咂摸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隻可惜他生得太好看了,就算是生氣也有種不同於常人的美麗。躺在石頭上的荊小情眨巴眨巴眼,忽然反應過來她的目的好像也是下山。
哎,這不就方便多了嘛。
“好啊,正好我也想下山,咱倆可以說是目標一致了。”所謂苦中作樂,大概就是荊小情現在這樣吧。
反正下山之前也沒地方住,青年這裡雖然不是什麼環境優渥的地兒,但有個地方讓荊小情躺著睡覺她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看青年有點落魄的模樣,和他身上那件袖子都快碎得差不多的衣服,荊小情猜他可能是個被困在飄羽閣山上的落魄魔修,所以和她一樣,正找方法下山呢。
反正荊小情也沒有什麼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和強烈的正義感,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機會難得,實在不行讓這位大哥引薦一下,讓她去魔修的領域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嘛。
荊小情樂嗬嗬地說:“你放心,隻要你認識路,保證給你送下去。”
“……”
她這邊正開心著呢,這青年提出的要求正好跟自己的需求重合了嘛,她隻需要在下山的途中帶上一個拖油瓶就行。
再者,她從那麼高的山上掉下來,肯定傷得很重,沒變成植物人就已經算是萬幸,這人還說要治好她。
可以,她賺了。
荊小情正美滋滋地打著小算盤,回過神來才發現青年相當陰鷙地盯著她。
荊小情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大哥,乾嘛這麼看我?”
“你說你也想下山?”
青年狐疑問道。
他的眼神裡像是含著刀子,要把荊小情的心剖開來看一看,看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飄羽閣這名兒聽上去雖像是個野雞門派,但在各大門派中還算是有一席之地,徒子徒孫眾多,尋常人想拜入甚至還沒有門路。你說你想下山?為什麼?你是哪支的徒弟,師父又是誰?”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剛開始還隻是狐疑,到最後甚至都變成了質問。
…不是,哥,咱倆的目的一致你不應該高興嗎?怎麼還開始懷疑起來了?
而且聽他這話,好像對飄羽閣還挺了解的樣子……難不成是有過節?
“這、這位公子,您慢點講,我剛醒呢,被你說的都有點暈了……”
荊小情裝作耗費精神的樣子躺了回去,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著。
一般穿越遇見這種情況的都是好壞參半,人品爆發遇見個與師門有緣的,那算走運,對方也能幫幫自己,甚至還會是主角團成員;要是自己真的倒黴,碰上的這人跟飄羽閣有仇,自己現在的小命還在他手裡麵,那豈不是玩蛋了?
對哦,他是魔修,說不定就是被飄羽閣哪個長老給抓回來扔在這兒的!
一想到這事兒荊小情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生怕一個答得不如他的意就當場去世。
她正考慮著怎麼回答接下來的問題呢,一股力量就扯住了她的衣領,叫她呼吸有些不暢。
“少給我裝死,你說不說?”
青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荊小情被嚇得連忙睜眼,隻見那人一手攥著自己的領子,另一隻握成拳的手上好像有什麼細長的東西正反射著光芒。
似乎是針。
這、這也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啊!怎麼還抓女孩子衣領威脅啊!!
“彆,彆,我說,我說,你冷靜一點。”
短短這麼點時間之內,荊小情對於眼前這位青年的印象再一次發生顛覆。
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是個神經病杠精的合體,也太對不住這張臉了吧!
“我,我就是覺得在這裡練功太苦了,而且門派的大師姐欺壓我,在這兒每天的日子都過得不舒坦,實在是受不了了。”
沒辦法,跟這個神經病肯定不能說什麼大實話,反正他一個魔修又不知道飄羽閣內部的情況,荊小情迅速發揮文學係大學生的特長,開始信口胡謅:“所以我才想下山的,誰知道這山上的霧太大了,岔路口也很多,我迷路了。”
青年皺眉:“迷路?迷路最後怎麼會到這裡?”
“那是因為我看見了一隻兔子,它被困住了,我救了它,結果沒看見那是懸崖邊,就掉下來了。”
說到這兒,她兔子呢?
算了,先把這個神經病打發了再說。
荊小情說得懇切,加之其中某些事情確實是真的——比如她的迷路和兔子,以及對宋緋蓮的埋怨和氣憤。
所以演得也算像模像樣。
青年抓著她領口的手鬆了鬆,看樣子算是半信半疑:“你掉下來的地方,的確還有一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