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雖然長得醜,但腦子還行。他埋在警視廳的釘子能找出臥底身份的可能性還蠻大的。
波本和蘇格蘭,到底誰是那個馬上要被揪出來的倒黴臥底?
萩原研二在組織裡屬於後勤,組織抓到臥底也不會讓他動手處理,但他畢竟把東京都裡所有的代號成員都研究了一遍,對波本和蘇格蘭的行事作風還算了解。
根據他多年識人經驗,波本估計是警察廳的,畢竟是專業特務機構,行事作風更“無法無天”一點。
那馬上要被揪到小尾巴的倒黴臥底就是蘇格蘭嘍?他以後的合作對象就是波本?
這樣更好,從專業特務機構出身的人應該更容易接受犯罪組織成員的“合作”吧。要是警視廳出身的正統警察,說不定心裡還有抵觸。
萩原研二想了好幾個方法,想在蘇格蘭被發現時出手相救,但每種方法可行性都不高。
錢、交通工具、幫手、武器,甚至假死的屍體他都可以安排,但這些計劃在最開始就走不通。
他無法取得蘇格蘭的信任。
臥底暴露後,他對組織裡人的警惕性會升到最高。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會被扣上彆有用心的帽子。
蘇格蘭不信任他,怎麼會按他的計劃走?到時候弄巧成拙,救不了人不說,還會被沒暴露的那個臥底記恨到死。
可是為了取信於他,把自己和小陣平的關係透露出去不就是本末倒置?
他要救這個臥底,可不是為了把身家性命全壓在警方的良心上,隻是為了知道一些警方動向,到時候不管是提前逃跑還是趁機投誠都有後路。
把小陣平的存在告訴他們,不就是把軟肋送上去嗎?那可就太被動啦!
要怎樣才能在蘇格蘭臥底暴露的情況下讓他還信任自己,願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呢?
思來想去,萩原研二在知道諸伏景光出門買煙的時候靈光一閃。
為什麼現在出門買煙?
不知道蘇格蘭是臥底時,這是個很平常的行為——今天晚上有一場針對議員的刺殺,任務之前抽煙放鬆一下心情是很合理的。可一旦知道他是臥底,這個行為明晃晃的就是在告訴彆人:我要去把今天晚上那場刺殺的情報傳出去了!
如果不是為了向公安傳情報,蘇格蘭作為臥底為什麼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在任務之前出門呢?
隻要在他和公安接頭的時候現身,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指出他是臥底——不,不行。
萩原研二想起那些在審訊室裡咬緊牙關不鬆口的人。
如果隻說發現他是臥底,說不定會被蘇格蘭一不做二不休的抓起來,這樣能在監獄裡接受小陣平的探監還好,隻怕公安會把他秘密關押起來,彆說小陣平,連小命都有可能不保——雖然他對組織那種不可戰勝的濾鏡已經被打碎了,但貝爾摩德找個機會溜進公安的秘密監獄給自己送行還是很簡單的。
那要怎樣呢?又不想被抓,又要獲得一定信任……
等他想好對策,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跟蹤警方接頭人的線人也傳回來消息——接頭人最後回到了警視廳。
被朗姆盯上的臥底果然就是蘇格蘭。
“您大白天的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直說吧,百利前輩。”蘇格蘭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手指開始在桌上不停打轉,好像有點不耐煩。
說實話,要不是查雪莉的時候查到宮野明美,再通過宮野家知道波本,再通過波本查到他,有了蘇格蘭是臥底的切實證據,萩原研二說不定都被這演技哄住了。
看看這冰冷中帶著一絲不耐的表情,這看似恭敬其實暗含殺意的眼神,這渾身緊繃馬上就要跳起來揍人卻隻能壓抑下來的肢體動作,把一個莫名其妙被不講理的前輩在任務開始之前叫出基地的形象演的入木三分啊。
不愧是小陣平!朋友在精不在多!
但作為組織裡以玩弄人心著稱的百利酒,萩原研二也不是吃素的。
他輕輕笑了笑,拋出一個驚天大雷。
“我已經知道你和波本的關係了。”萩原研二笑容甜蜜,語調柔和,好像絲毫不知道這句話能在諸伏景光心中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
諸伏景光不愧是小陣平認可的朋友,的確是合格的臥底,就算突然被拆穿身份,原本的臉色也被恰到好處的疑惑蓋住。
“波本?那個情報員?”
【怎麼回事?不是今天早上看到我和公安的聯絡人接頭嗎?為什麼會牽扯到ZERO?】諸伏景光雖然看起來淡定,心裡早就成了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出什麼頭緒。
【早知道這樣,今早發現百利酒就該立刻實施抓捕!就算臥底失敗被組織追殺,也不會牽連到ZERO!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百利酒不會沒有任何準備就來見我的。】
因為時間太緊急並沒來得及做什麼準備的百利酒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說:“所以,你為什麼替他做事呢?你難道不知道背叛組織的下場?!”
“什麼?”蘇格蘭一懵,竟然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