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朗，你是腦子抽了嗎？你現在已經無所謂到隨便向人出櫃了是嗎？”楊羽還在為顧清朗的口無遮攔生氣。

“我怎麼隨便了，你沒看出來他跟我們是一樣的嗎？”腦抽的人邊說邊往對方身邊蹭。

楊羽賞身邊這人一個白眼。“喲，那你看的還真仔細。”

“哎，你彆這樣看我。我是想起上次老蘇問我的事推測的。”

“什麼事？”

“就上次，他突然發信息來問我，怎麼判斷彆人的性取向。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還說他有點奇怪。”

楊羽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那是蘇慕佟請黃盟吃飯後不久，對方性取向的問題一直在他頭腦中轉悠。最後，他給顧清朗發微信，問“怎麼判斷一個男的是不是同性戀”。看到信息的顧清朗直接一個電話打來，開口就是“老蘇，你彎啦？”

蘇慕佟很是無語，隻好摘摘撿撿跟他解釋。“我們學校新來的男老師好像是同性戀，但我又太不確定。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特征可以判彆。”

“哦，可是你乾嘛關心彆人的取向，妨礙到你了？”顧清朗不解地問。

“我……我就想確定一下，畢竟以後要經常打交道。萬一大家交流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那不是得罪人嘛。”蘇慕佟隨口敷衍著。

顧清朗是個粗線條，頭腦簡單，沒那麼多彎彎繞。蘇慕佟這麼說，他也就認可了。“哦，這個很難說啊。除非對方表現得特彆明顯，不然光靠外在也看不出來。要不然同性戀不得都躲起來不敢見人。”

“說得也是。對了，老宋跟你聯係沒有，他哪天回來啊？”得不到答案，蘇慕佟隨後就岔開了話題。

顧清朗又向楊羽複述一遍，“今天看到黃盟，我一下就想起了老蘇那天的問題。我覺得他就是老蘇口中的新老師，而且，老蘇的懷疑是正確的。”

“所以呢？就算他跟我們一樣，也沒必要向他出櫃吧。”

顧清朗摟住對方就往床上壓，“有啊，我就想向他秀一秀。”說著嘴巴就往楊羽脖子上湊。

這是實話。他倆的關係，隻有身邊幾個親近的朋友知道。平日裡也不能像一般情侶那樣牽手逛街甜蜜約會，有時還得刻意保持距離。隻有在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麵前，他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對戀人撒嬌賣乖或親近摟抱。

剛剛他那麼說，說白了，就是想多一個人看他秀恩愛。還有就是主權宣示。他不知道黃盟有沒有對象，如果他還沒有對象，那楊羽豈不是很危險。他是這麼想的。

不過楊羽隻察覺到了，來自顧清朗的危險。一邊拿手擋對方的嘴，一邊故意道：“你這麼一說，我又仔細回想了下，這黃老師長的還挺不錯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對象。”

顧清朗從他肩窩裡抬頭，先是瞪了他一眼，後又順著他說：“你想知道嗎，我幫你問問啊。黃老師看起來麵善，他肯定不會拒絕我。”邊說還邊擠眉弄眼，楊羽見樣順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嘶……你這是家暴知道嗎？再這樣我要去婦聯告狀了。”

“你去勾搭人家試試？你要去了，那就有機會領教，老蘇這些年拳擊訓練的成果了。那絕對比我這一巴掌更讓你激動。”楊羽推開他，邊起身道。顧清朗剛剛提起的事情，讓他生出一些聯想。

“嗐，注意用詞好嗎，什麼叫勾搭，充其量就是搭訕。”顧清朗說著齜牙嘻嘻笑起來，“怎麼，我去找黃老師聊個天，老蘇就要對我揚拳頭？憑什麼呀。”

楊羽看著還坐在床上的人，歎了口氣。顧清朗這人哪都挺好的，就是腦袋笨了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就像是為他而創造的詞語。但也正因為頭腦簡單，他倆才會是現在的樣子。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想著如何解釋。對顧清朗說話，最好是先給結論，再給推論過程。楊羽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結論，“我覺得老蘇對黃盟……跟對普通朋友不一樣，跟對我們也不一樣。”

剛剛大家見麵時他就是發現了，蘇慕佟顯得特彆亢奮，臉都快笑爛了。這肯定不是因為見著他們高興的。而且在介紹黃盟的時候，語氣就像在展示炫耀。當時如果給他插上尾巴，那肯定都能翹上天。

還有他邀請黃盟來露營的行為也很奇怪。他們每年一兩次的聚會，固定成員就他倆加老宋兩口子，再加蘇慕佟。去年聚會的時候，周語君說要邀請好友一起，所以去年的聚會成員增加了兩人。

而蘇慕佟，這麼多年從沒帶朋友參加過他們的聚會。就算之前交的女朋友，大家也隻是聽說，都沒見過。

還不止這些，最重要的是他看黃盟的眼神不一樣。他們是知道蘇慕佟的臉盲症的，也很清楚蘇慕佟跟人說話時的習慣。大家麵對麵交流時，他的視點幾乎是固定不動的，看起來就像是很專注於談話。

可他看黃盟的眼神是亂的，視線一直不停在對方臉上四處轉悠。那種眼神，充滿渴望與貪婪。其他人或許沒留意，但楊羽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畢業之後，因為工作原因他和顧清朗維持了兩年多的異地戀。在這期間，每次兩人時隔許久見麵時，顧清朗都用這樣的眼神迎接他。對方飽含欲望的眼神，讓他感到無比滿足。或許那時的他，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對方的……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老蘇彎了吧？”或者說，覺醒了？

顧清朗隻是粗線條，並不是真的傻。否則，他也不會甫一見麵就知道黃盟是那位新老師。更何況，楊羽的解釋也很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