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楊,楊珊。”
之後他們三人也沒再逗留。蘇媽媽自己打車回家了,他們二人選了個餐廳,吃過晚餐後也離開商場回家。
幾天後,黃盟接到朋友的電話,說楊珊去做谘詢了。初步判斷是焦慮引起的進食障礙。還有一點出乎他們的意料,她的種種症狀已間或持續一年之久。
後續的谘詢情況他沒再過問,偶爾朋友會透露隻言片語。黃盟據此推測,她的焦慮來源於母親的控製欲。
母親對她生活、工作的過度保護和乾涉,讓她不滿但又不敢違拗。她的自我探索與母親對她的期待規劃相悖,內心日益增加的自我尋找欲望,與意識層麵對母親的服從產生了巨大衝突,進而引發了焦慮、情緒崩潰的情況。
不過朋友也說她很配合谘詢治療,厭暴食情況也在逐漸改善中。想來總會痊愈的。
又隔了幾天,蘇媽媽打來電話。當時他倆剛吃完飯,正躺沙發上消食。蘇慕佟拿起電話,點開免提,又把電話放在一旁。
“你周末回來吃飯啊,給你過生日。”蘇媽媽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蘇慕佟像個使性子的小朋友般答道,“不過了,你不是都忘記了嗎?”
“那……那我後來不是想起來了嘛。你叫上黃老師一起,人家送你那麼貴的禮物,不得表示感謝啊。”
身旁仰靠在沙發上的黃老師,邊搖頭邊用口型對他說,我不去。
“再說吧。他周末也有工作,不一定有時間。”
蘇慕佟理解黃盟的想法。他倆現在的關係不比上一次,真要一起回去吃飯,他也怕露餡。雖然早晚要告訴他們,但在跟黃盟商討一致前,還是先隱瞞著吧。
然而,事與願違。墨菲定律,避無可避……
轉眼到年底,元旦前最後一個周末。蘇慕佟一大早接到母親大人的電話,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機,時間剛到六點,外麵的天還是黑的。
他從床上坐起,接通電話,那邊蘇媽媽興奮的聲音傳來,“喂,童童啊,你起床沒有。我今天要去市文化館參加一個演出,你有時間來看嗎?”
蘇慕佟揉揉眼,嗓子還啞著,“什麼演出,沒聽你說啊。”
“新年文藝會。我們社區廣場舞隊要表演一個節目,我也是臨時接到通知。”光從聲音也聽得出她此刻的興奮喜悅。
“哦,演出什麼時候開始啊,要我去接你們嗎?”
“不用,統一安排的大巴車,等會兒8點就走。你爸自己開車過去。下午兩點開始,就在文化館的演出大廳,你早點過來啊。就這樣不說了,我得抓緊時間再練練。”蘇媽媽說完就掛了電話,蘇慕佟連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掛上電話他又躺回床上,冬天還是適合睡懶覺的。何況還有“美人”在懷,怎能不流連。
一旁的“美人”麵向他側躺著,他伸手又把人往身邊攬了攬。黃盟閉著眼,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媽要參加文藝彙演。”
文藝彙演,說的像是小孩子參加的活動。黃盟被他的用詞逗笑了。“嗯,我聽到了。”
“你和我一起去嗎?”
停了一會,黃盟才回答:“不了,還是你自己去吧。我下午還要去谘詢室一趟。”
“那行吧。”蘇慕佟緊了緊手臂,“那再睡一會兒吧,沒睡飽。”
黃盟很想給他一個白眼,但他實在睜不開。心下腹誹,也不知道昨晚誰說的“冬日夜長,都用來睡覺可惜了”。
兩人再次醒來已經快十點了。他以前的作息是非常規律的,每天七點準時醒。但是現在每到休息日,幾乎都要到九十點才起。當然,同床的人也一樣。
洗漱之後看看時間,似乎可以直接吃午飯了。兩人便一起出門,在樓下的小飯店簡單吃了一餐。吃完飯,蘇慕佟直接去了文化館,黃盟則去了谘詢室。
蘇慕佟到了文化館,先聯係了他爸,蘇爸爸說在看排練。他便跟隨指引,徑直往演出大廳走去。
因時間還早,觀眾席上寥寥幾人。蘇慕佟很迅速地識彆出他爸的位置,然後向他走過去。
“爸,我媽呢?”這是幾十年不變的招呼用語。
“剛剛排練結束,估計在後台化妝了吧。”蘇爸爸看他一眼,視線就轉回了舞台。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又轉頭看他,這回打量得很仔細。
蘇慕佟被他爸看得發毛,皺著眉問:“怎麼啦,我胡子沒刮乾淨嗎?”說著伸手去摸自己的下巴。
“感覺你最近長胖了。”蘇爸爸真誠說道,“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容易發胖,你可得注意點,彆年紀輕輕的就三高了。”他自己就很注重保健。雖然年過六十,身材卻依然挺拔結實。
蘇慕佟一時無語,轉而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最近好像確實有些懈怠,原本清晰分明的腹肌現在變得鬆散軟塌,難怪黃盟最近都不愛摸了。
想到這,他開始在腦海裡安排鍛煉計劃。他倆交往不到半年,可不能這麼快就讓自己失去了性吸引力。
蘇爸爸不知道兒子腦海裡正在嗚啦作響的跑車,問道,“你吃飯了沒?”
蘇慕佟收回心思,“來的時候吃過了,你們呢?”
“我們也吃過了,你媽吃的盒飯,我在外麵吃的。”
“哦。”
父子倆的談話到此結束,之後就是安靜等待演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