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一下被這個想法驚得睡意全無。
這會兒她和述清貼得很近。
兩個人幾乎抱在一起。
或者說,在她們剛剛躺上床的時候,她就是厚著臉皮,鑽進了述清的懷抱。
述清也由著她來,把她摟在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閉眼了。
隻不過祝卿安是個不安分的,拱來拱去,蹭了一會兒,這才讓述清收了手。
她們明明可以訂標間的。
但昨夜述清問起時,祝卿安還是選擇了大床房。
述清似乎沒告訴過她,這種房型還有另外的名字——情侶房。
祝卿安睜大眼,呼吸不自覺的加快。
撲在述清臉上,惹得她微微擰眉。
述清的呼吸平穩勻長,也在糾纏間落到祝卿安鼻尖。
然後是人中,然後是唇瓣。
好似述清在用她的手指輕輕撫摸。
癢得祝卿安想起她們的吻。
她們在酒店,第一次的淺吻,欲念帶動下第二次的深吻。
她們和好時,甜又辣的熱吻。
她們那沒有任何目的,僅僅是氣氛,是欲望,來度假路上,埋在掠過的風景線中,纏綿的蜜吻。
或許還得加上她年少懵懂時討來的點吻。
或許還得加上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隻有濃密親情的輕吻。
不經意之間,她竟然和述清吻了那麼多次。
就好像一份誰也察覺不到的喜歡,在一次次接吻裡,深深的紮下根來。
也可能是這些不該有的吻,帶來了不該有的喜歡。
喜歡……
她肯定喜歡述清啊。
是述清把她帶大。
把幾乎毫無關係的她從那麼小拉扯大。
工作也為了她減少,暫停。一整個生活裡全是她。
述清做了那麼多。
她喜歡述清,理所應當。
可她以為,這種喜歡,是親人之間的,是更加能被稱為愛的。
現在述清的描述告訴她,或許不隻有純粹的愛。
她可能還圖述清這個人。
還貪戀她們之間可能會發生的種種曖昧。
還想要述清愛她吻她要她,一生裡隻有她一人。
祝卿安耳根慢慢紅了。
她對述清,到底是哪種喜歡?
她好像有些分不清。
從述清開始帶她,她就應當很喜歡述清了。
就像述清說得,她是個粘人小孩。
每天能花一個小時在和述清要抱抱上。
上學路上二十分鐘,放學回家等吃飯再膩歪四十分鐘。
那是一個孩童對親長出自本能的親近。
可即便到了21歲這個年紀。
這個不上不下,不夠成熟又不夠幼小,尷尬又迷茫的年紀。
祝卿安還保持著從前的習慣。
探尋自己是誰,拚搏事業的一天天裡,她無時無刻不被述清影響。
帶著述清的影子,成長為另一個述清,成為完整的自己。
她當然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述清。
哪怕她們之間頻有爭吵。
那她對述清的親近,是習慣嗎?
什麼樣的習慣,才能在一次次的分離,截斷後,反複重來呢?
是嬰兒吮吸乳.頭那般天然,是疼痛時會哭泣,高興時會笑?
祝卿安隻覺得頭腦一片昏沉,越想越不能明白。
“睡不著?”述清被懷裡胡亂蹭動的小姑娘弄煩了,不得不睜眼,去看一下她家小朋友是否興奮過頭,需要消耗一點體力。
祝卿安連呼吸都在對上述清眼睛的一瞬停滯了。
她保持著疑惑的瞪眼,害臊的紅耳。
說不出話的唇瓣咬得緊,反複輕微的顫動,又摩擦出親吻的欲望。
竟是一看見述清就想要她親。
祝卿安不得不咽下口水,掩飾內心的欲念。
不注意間,耳根的顏色更明顯。
“還是熱了?”述清借著不明朗的月光,看見祝卿安麵色有異。
昏暗裡,她伸出手,碰到祝卿安的臉。
她的手好涼。祝卿安被撫摸上臉頰時,頭腦嗡的一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剩這一個想法。
“安安?你發燒了?怎麼這麼燙。”述清眉頭擰緊了。
祝卿安僵著身子,答不出話。
述清便靠近了些,按住她的頭,用額頭去碰。
“好像是有點熱。我去給你找點藥。”述清把被子掀開,就要離開她們的小房間。
祝卿安伸手抓住述清的衣角。
她沒經過思考,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述清做什麼。
隻是不想看不見述清。
“怎麼了小姑娘?”述清歎息一聲,乾脆坐到祝卿安身邊。
祝卿安的手還抓著她的睡裙邊,眼睛呆呆的,有她平日裡的一分神韻。
述清伸手捧住祝卿安的手,又在摸索間,與她十指相扣。
而後俯身,對上她的眼。
“說不出話了?做噩夢了?”述清畢生的耐心,可真是全都給了祝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