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生捂著嘴咳了兩聲,臉色還有些蒼白。
“這其中會不會有彆的原因?或許是他被妖邪蠱惑了呢?要不還是關起來觀察一下,畢竟……”
裴若生忽然頓住,環視著在場的人,神色肅穆。
“畢竟反常的也不止他一個。”
聞言,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概是覺得他說得有理,他們左右看了看後,便各自去找自家弟子了解情況了。
池儘溪穿過人群走來,攙著他往外圍走去。
“你怎麼樣?”
“我沒事。”裴若生輕笑一聲答道。
這倒不是他隨口敷衍。
雖然今天的場麵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相比於前世,結果已經很好了。
儘管自己耗費了不少法力,但好歹沒有傷及根本,暮雲峰的弟子們也都好好的,這就夠了,也算是沒有白費功夫。
他還記得前世時,各門派之間都產生了許多衝突,以至於所有人都下場了,場麵一度非常混亂。
今天的情況相對而言炮火更加集中,主要是定湘宮和洛玉莊這邊,已經相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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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各自處理內務時,一聲巨響從城內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妖邪。”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大家便紛紛看向地圖。
果然,在城內有不少紅色光點正隨意移動著,甚至還有幾個正朝城樓的方向衝來,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繞著圈子,虎視眈眈。
“行了行了!”
周宸見狀大喝一聲,站出來道:“有什麼事回去再各自解決吧,這都後半夜了,總要把妖邪處置完,不能讓百姓等太久。”
陳文憲作為這次盛會的邀約者,自然讚同。
他環顧一圈,覺得大家的狀態還不錯。
當然,除了梁瓊。
“梁宮主,您這邊?”
“降妖伏魔豈能少了我們定湘宮。”
梁瓊強壓怒火,勉強恢複了平時的理智,繼續道:“孽徒我們回去自會處置,犯不上在這兒丟人。”
聞言,陳文憲暗自鬆了一口氣。
在往常的盛會中,最後總會留一個環節,算作切磋。
就是讓每個門派出一名弟子代表自家門派對付剩餘的或捉住的妖邪,其他人則從旁觀戰,同時由自家的前輩跟隨上場,負責弟子的安全。
這樣的環節除了訓練弟子,也能交流經驗,順便展示門派的實力,大家也都喜聞樂見。
為了不讓這次的盛會徹底變成一團糟,陳文憲自然不想省去這個環節。
他立刻吩咐弟子放出靈獸,引誘一隻妖邪到城中開闊處作為舞台,同時多安置了幾顆傳視明珠在附近,以便其他人在城樓上觀看。
舞台已然開始搭建,大家也都紛紛挑選起了人手。
這讓城樓上的氛圍稍微輕鬆了一些。
暮雲峰這邊要上場的前輩自然非池儘溪莫屬。
隻見他衝裴若生抬了抬下巴,道:“你歇著吧,我帶他們。”
接著又瞥了一眼身邊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徒弟,囑咐裴若生道:“池涼先放你這兒昂。”
不遠處,洛玉莊的人已經布置好了舞台。
陳文憲朗聲問道:“第一場,哪位先來?”
“我們先!”
秦山派周宸一馬當先,舉著胳膊領著徒弟吆喝了一聲後,就一齊禦劍朝城中的舞台去了。
一些門派還在布置著人手,另一些則已經在觀戰了。
池儘溪就屬於前者。
不過他可不是因為要準備什麼戰術,單純是對其他人對付妖邪的場麵不感興趣。
“關青櫟,金雨檸,你倆先上。”
說完,池儘溪回頭瞥了一眼常念:“你一會兒也上。”
他的口氣不容置疑,聞言,暮雲峰所有人都懵了,一齊看向了他們中最弱小的常念。
連裴若生也有些擔心,小心翼翼道:“他就彆了吧?今天差點受傷呢。”
可池儘溪似笑非笑,並不回答,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常念看,場麵一時十分寂靜。
“是啊池師叔,他上不是給咱們暮雲峰丟臉嘛。”
白扇雖然緊張,但還是硬著頭皮給常念求情。
不過結果如她所料,池儘溪完全不理,跟沒聽見一樣看著常念。
隻見常念的眼神閃了閃,下意識捏緊了手裡鼓鼓囊囊的袋子。
“常念。”
半天聽不到回答,池儘溪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平日裡總是嬉笑的一張臉上罕見地失去了笑容,竟顯得十分嚇人。
一旁的裴若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以他對池儘溪的了解,池儘溪現在如此認真,定了的事情是任誰都改變不了的。
可……常念現在並不適合上場。
思及此處,裴若生還是忍不住為他求情。
“常念,不要勉強。”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常念答道:“是。”
這讓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生怕他出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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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的手微微顫抖著,手裡捏著的小袋就裝著裴若生四散的念珠。
然而他在那裡找了很久,還是少了好幾顆。
“你過來一下。”
池儘溪衝常念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