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溪。”
裴若生有些擔心,但池儘溪此時又咧開了嘴,恢複了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就是提前傳授一下經驗。”
說完就邁步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常念將袋子遞給白扇,暗自囑咐她保管一下,然後走到裴若生的身邊,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師尊,徒兒去討教一下經驗,您好好休息。”
等到裴若生終於點頭應了,常念才轉身離去。
可在扭頭的瞬間,他臉上強撐出來的笑容就散了個乾淨。
從城內出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暗暗發誓,要待在裴若生身邊寸步不離,可剛才池儘溪點名要他上場,隻能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不過此時的常念已經不在乎了。
隻要裴若生能平平安安的,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才走到池儘溪身邊,就聽他開門見山道:“你的實力,似乎並不像我聽聞的那樣。”
常念攥緊了手,等待著他的審問。
然而池儘溪卻放了他一馬,漫不經心道:“我看你對若生還算聽話,你的事情我也懶得計較。隻要你不危及門派,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你若膽敢對門派,對若生做出什麼,我一定弄死你。”
池儘溪的笑容仿佛藏著刀子,常念確信,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那麼今天就絕對沒法活著離開化鼓城了。
“嗯?小崽兒?”
“師叔,謝謝。”
“嘖,現在的小孩兒哦,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嘍。”
池儘溪剛才的冷酷仿佛隻是一場幻夢,他又恢複了自己吊兒郎當的樣子,吹著口哨朝人堆裡走去。
舞台上的挑戰進行得如火如荼,衝淡了剛才因為意外引起的不快。
城中能被剩下來的妖邪大多是更為凶殘和狡猾的,所以收服起來並不容易,基本上沒有幾個人能不靠人幫助單獨走下來的。
兩輪下來,關青櫟和金雨檸都已經完成了挑戰,正被同門圍著詢問情況。
等到了第三輪,暮雲峰就輪到了常念。
然而場內的妖邪可不好對付,竟是一隻壯年的暉嬰。
暉嬰狀如鳥,羽毛黑中帶紅,兩腳強壯,展翅蔽日,鳴叫時如嬰孩哭泣,十分難對付。
“這凶獸可怕得很呢,要是被盯上了,上天入地都會被捉,而且那鐵喙肯定會把人啄爛的。”
“怪不得這盛會都快結束了還沒被抓住。”
眾人紛紛議論,都在替暮雲峰發愁。
“這……要不還是略過這隻吧?”
陳文憲通情達理,衝裴若生和池儘溪建議道。
然而已經等了半天的池儘溪毫不在意,眉毛都沒多抬一下就道了句“不用。”
旁邊的常念也已經恭候多時,踏步到他身邊準備出發。
“能辦到嗎小崽兒?”
麵對詢問,常念心裡其實也沒什麼把握,但是他不想給師尊丟人。
扭頭看了一眼裴若生後,他還是衝池儘溪點了點頭。
見狀,池儘溪這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隨即,兩人一句話沒說就默契地禦劍進場了。
舞台就設在城中的一處廣場內,主要是為了避免更多地破壞城中建築,同時也能讓場外的觀眾看清挑戰的情況。
然而暉嬰正追著洛玉莊的靈獸在廣場上盤旋著,看起來很難保證能定在場地內乖乖比試。
到地方後,池儘溪就找了個屋頂落腳,方便觀察場內的情況。
然而常念就沒那麼幸運了,還沒落地就已經引起了暉嬰的注意。
靈獸見狀一溜煙就沒影了,留下禦劍的常念和暉嬰先開始了一場追逐戰。
直到暉嬰確信眼前的小人兒隻是個平平無奇的“飛蟲”後,便加速朝常念衝了過去,伸長脖子準備一口進食。
常念也顧不得落地了,彎腰抽回佩劍擋了一擊,隨後又引著暉嬰回到了廣場內。
他時不時看一眼廣場四周的明珠,一想到裴若生就在場外看著,就不敢隨意使出全力。
——如果師尊知道了,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照顧我了。
常念這樣想著,幾次三番的防禦和攻擊都是不上不下,和暉嬰打得有來有回,雙方都不落下風,場麵頓時有些僵持。
坐在屋頂上的池儘溪靜靜觀察著,臉上全無笑意。
他看得出,常念雖然實力不一定在這凶獸之上,但絕不會更弱。
看著他在打鬥中一直有所保留的表現,池儘溪早就不爽了,來回摩挲的手指簡直要起了火星。
可明珠還在夜空中懸著,場外的人都在眼睜睜看著,他又不能說什麼做什麼。
但不把這小子的真實情況摸出來,他心裡就不痛快。
又等了半刻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池儘溪從懷裡摸出一張尋妖符紙,隨手幻化成了一隻四翼小飛獸放飛了出去。
不一會兒,尋到妖邪的“飛獸”就將一隻魅影般的邪祟引了過來。
在靠近廣場的時候,飛獸瞬間化為符紙煙消雲散,邪祟自然將矛頭轉向了場內的一人一妖。
大約是出於同為妖邪的默契,那黑影十分自然地配合起了暉嬰的攻擊,直接朝常念的後背陰了過去,瞬間擾亂了常念四平八穩的節奏。
見狀,場下的觀眾都為常念捏了把汗。
本就不同意常念上場的裴若生更是心急,不知道池儘溪究竟是何用意,當即就用傳訊符跟他取得了聯係。
“儘溪!你彆玩過頭了!”
“放心吧師兄,有我在,他怎麼可能出事。”
沒等裴若生再說什麼,對麵就已經將符紙燒了。
“他今天是怎麼回事?!”
站在旁白的白扇小心翼翼勸道:“師尊,師叔一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他就是在訓練常念呢。”
聞言,裴若生氣得青筋直跳。
“訓練什麼?什麼訓練非要在這時候做的?”
“呃……狗急跳牆?”
白扇頭腦發熱,嘴巴比腦子動得還快,脫口而出的答案連自己都覺得離譜,當即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