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常念,給大家演示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常念瞬間起立,順從地按照裴若生的要求演示了一番,毫無錯漏。
“常念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常念學得很快的,就是課後老是忘記。”
“有麼?我怎麼記得上次在藏書閣的時候,他用的就是當時剛學的法術,很精湛的!”
“那不是有回光鏡嘛,師尊真是會選寶物,現在常念簡直如虎添翼啦!”
……
麵對眾人的各種猜測,常念俱不多言,任他們說去。
這樣的進步裴若生自然也看在眼裡,不僅如此,還都認認真真記錄在了教學日誌上。
作為師尊他自然是高興,但與此同時也有些惆悵。
這陣子以來,常念似乎不怎麼需要他幫助了,連撒嬌都少了許多,倒還有些不習慣呢。
“常念,最近你進步很大。”
課後,裴若生深思熟慮下,將常念叫到了跟前。
“多虧師尊賜的回光鏡。”
“以你目前的水平,可以與白扇、李四為他們一起學習了。”
“多謝師尊。”
他看起來並沒有很興奮,這讓裴若生十分意外。
常念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儘管如此懷疑,但裴若生還是自我安慰道:
孩子一定是經曆了盛會之後成長了,懂事了,嗯,一定是這樣。
等低階的弟子上完課,常念便留原地,等待白扇他們到來。
“常念你怎麼在這兒?”
“師尊讓我今天起跟你們一同修習。”
隻見白扇瞪大了眼睛,偷偷摸摸問道:“你不打算瞞師尊啦?”
“師尊待我不薄,過去是我太狹隘了。”
“哦……那我得珍惜珍惜你跟我們一起修習的日子,說不定哪天你又去跟金師姐他們一起修習了。”
-
這天,泡在藏書閣的常念正看到關於夢境的幾種說法。
夢境類型多樣,其中有一種原因是由於夢者內心深處的投射。
他停下來思索片刻,一一回憶起自己的諸多夢境。
前世的殺戮一直困擾著自己,夢到這個可以理解,但日複一日地夢到便有些奇怪了。
此外,為什麼常常夢到一個冷漠的師尊呢?是因為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所以才在夢中不斷重現麼?
可是,他分明有些印象,那個身影並非夢境杜撰,分明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常念想不明白,隻好略過,開始回想那場意想不到的夢境。
當時自己一身二相,也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投射嗎?
他仔細回憶那些自己恨極了的聲音,一句一句研磨分析。
當年下山曆練,自己必然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不然不可能說出那些話,更不可能時至今日他才發現耳邊的話語竟出自自己之口。
為什麼說那些呢?
他似乎很憎恨那些跟裴若生關係親密的同門。
前世的自己的確忮忌他人能夠靠近師尊,所以這是因為前世的執念嗎?
可這執念真的可以達到掩蓋自己的理智,令自己發狂殺人的地步嗎?
毫無疑問,這裡必定是有其他的因素存在。
他不由得聯想到了盛會上各門派發生的矛盾與衝突,以及最近暮雲峰上發生的數次爭執。
儘管他沒有任何證據,但心裡總覺得這些事情隱隱有其相似之處。
思索了幾天無果後,常念終於在鼓起勇氣,在課後找了裴若生。
池儘溪不知何時帶著他那小豆丁的關門弟子也尋了過來。
“何事啊常念?”見常念踟躕,裴若生便主動問道。
“師尊,你相信,人會被某種聲音控製,放大自己內心的執念,做出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聞言,裴若生的神情嚴肅起來。
他依稀記得,常念在小的時候也曾問過類似的問題。
“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跟師尊說說。”
常念踟躕片刻後,並沒有避諱池儘溪,一股腦將自己的猜測與聯想說了出來。
“你是覺得,盛會上那些人,和近日來山上的弟子,是同樣的原因?”
“是這樣的,師尊。上次是我將喬問州送到掌門那去的,我也親眼看到了他在藏書閣時的表現,與他平日的行事很是不同。”
裴若生思忖著,看了池儘溪一眼,企圖征求他的意見。
沒想到池儘溪用手肘懟了懟自己的徒弟,問道:“你知道不?”
那安安靜靜的小徒弟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行為,麵色如常回敬道:“師尊您都不知道,弟子又如何知道。”
“嘖,問問嘛,萬一你天賦異稟,生下來就無師自通呢?”
麵對這樣的師尊,一定很辛苦吧?
常念和裴若生默契地看了那小徒弟一眼,眼裡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