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兩個負責守衛的弟子都是第一時間選擇防禦,而非進攻……
——難道是我太緊張了嗎?
裴若生看了常念一眼,隻見他擋在自己麵前,正認真觀察著一路上看到的每一個人,不論是守衛還是被寄生者,似乎都是他防備的對象。
“沒事的常念,你不用這麼緊張。”
聞言,常念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來認認真真看著裴若生。
“師尊,如果你受傷,我也會發病的。”
他離得很近,聲音雖輕,可表情卻過分真摯。
裴若生一下子噤聲了。
他明白常念絕非誇大,那麼……便順著他來吧。
於是常念就這麼貼身守護著裴若生巡視了一圈,最後還順路去看了看白扇。
白扇的狀況比一開始好了很多,甚至負責守衛的弟子都換成了實力沒有那麼強勁的來,足以看出池儘溪對她的放心。
“看來儘溪的辦法還是很有效的。”
聞言,白扇昂起頭驕傲道:“雖然心魔時時想與我爭個高下,但我不會讓它得逞的!”
看到她這麼生龍活虎的樣子,也給了裴若生很大信心,至少證明了心魔並非不可遏製。
——那麼自己與常念,也未嘗不能戰勝心魔。
“誒!師叔來了!”白扇忽然衝他們身後喊了一嗓子。
一回頭,裴若生就看見池儘溪躡手躡腳地過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他的關門小弟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反倒比池儘溪看起來成熟不少。
還沒等裴若生反應過來,常念就先擋在了他身前,十分警覺。
“誒呀真沒意思。”
被戳穿的池儘溪十分不快,越過裴若生對白扇叫嚷道:“你個小妮兒,不記我一點好是不?居然給他們通風報信兒!”
白扇咧嘴吐槽道:“師叔,誰知道你這麼幼稚啊。”
被“背刺”的池儘溪自然不會真的在意,一咧嘴露出了他的虎牙。
他伸出手來習慣性地要往裴若生身上搭,卻被常念抬手給擋了。
“呦,怎麼個意思?”
池儘溪哪裡在裴若生這裡受過這待遇,登時都看傻了眼,然而常念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這讓在場眾人都有些發懵。
裴若生隻好出來打圓場,無奈按下了常念的手。
“你冷靜一點,儘溪又不會傷害我。”
說完,就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後,一副維護的意味。
不等池儘溪再發牢騷,他就岔開話題問詢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師兄剛才聯係我了,說是有了進展,我正要去小築找你呢。”
“什麼進展?”
池儘溪隨手燃了一張傳訊符,不多時,就出現了何安斷的麵容。
他的身邊看起來有不少人,此時正七嘴八舌地談論著什麼。
“掌門師兄,情況如何了?”
“碧雲天的人發現了一片種子比較密集的地方,位置就在覓州東麵的範圍內,大家商量了一下,準備各自分開去找找。”
“巢毓樹的種子既然這麼厲害,要想砍除本體恐怕並不容易吧?”
何安斷找了處人少些的地方道:“法山的人也提到這個問題了,說普通的術法與寶器不一定有效,得用萬年隕鐵打造的武器去砍殺,其中還有許多細節需要推敲。”
聞言,一旁的池儘溪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胡前之前問我要隕鐵,原來是留了一手!”
“嗯,聽說法山的杜淩泉已經在製作了。”何安斷補充道。
“嘖,不行。”池儘溪皺著眉頭,忽然搖頭如此說道。
在場的人無一不緊張地看向了他,連何安斷都十分嚴肅地等待著他發表意見。
隻見池儘溪非常認真道:“這回,不管是找到巢毓樹還是砍伐巢毓樹,咱們總得乾一樣,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們暮雲峰很沒用?”
對於他這一本正經的提議,所有人都沉默了,紛紛後悔自己剛才的認真。
還是何安斷率先把大家從沉默中撈了回來。
“咳,那什麼,一會兒定了尋找巢毓樹的計劃後我再聯係你們吧。”
“得嘞!”池儘溪一邊應著,一邊又伸手搭在了裴若生的肩膀上。
站在裴若生身後的常念將這畫麵儘收眼底,眼裡幾乎要忮忌地冒火了,而池儘溪卻還悠哉哉扭頭看過來,一副故意為之的神色。
——這如何能忍得?!
常念氣急了,也湊上前去,卻隻伸手捏住了裴若生的衣袖。
他當然不敢放肆,然而這一幕卻全數落在了池儘溪眼中。
隻見他回過頭去,在裴若生耳邊揶揄道:“你家徒兒幾歲啊,這麼粘人?”
裴若生聞言一動,才發覺自己的衣袖一角被常念捏在手中,怎麼看都覺得他可憐兮兮的。
“儘溪你快彆逗他了,剛才碰上被寄生的弟子突然發病,要襲擊我,所以常念才這麼緊張的。”
“真的?!”
裴若生認真點了點頭。
然而池儘溪卻不依不饒,故意湊近裴若生耳邊去,一邊說話,一邊用嘚瑟又威脅的眼神直直盯著常念看。
雖然是一副挑釁的模樣,但他說的話卻認真。
“那你就一直這麼順著他?也不怕……被彆人傳了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