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她們較近的何安斷這邊,終於發現了兩粒種子。
他們跟隨著走了一段後,便聽到遠處略顯嘈雜的聲響。
“好像是梁宮主那邊。”
然而當他們隨著聲音禦劍而至時,那些動物的聲音竟然由聚集轉而分散開來,偏離了梁瓊她們的位置,就像是……在躲著他們似的。
見狀,何安斷沒有去追,當即決定先和梁瓊她們彙合。
然而當他與金雨檸找到她們時,卻發現梁瓊的那名徒兒已經被寄生了。
“剛才那些是?”
“何掌門,剛才那些鳥獸蟲子都是被寄生的,它們似乎……是有組織有目的的。”
秋蟬在梁瓊懷中逐漸恢複了神誌,她一邊喘息著一邊晃了晃自己的頭,略帶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認出了自家宮主。
“徒兒沒用……”
“沒事了,不必自責,心魔恐怕有新情況。”
何安斷施法在原地做了個標記,“先跟他們彙合吧。”說罷便聯係了另外兩組。
不多時,眾人便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在大家互通有無,推測巢毓樹狀況之時,池儘溪忽然發現關青櫟從彙合以後就一直站在他幾步遠外,並沒有跟上來。
“愣什麼呢?”
隻見關青櫟愣愣站在原地,沉默不語,池儘溪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無論他說什麼,關青櫟都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池儘溪歎出一口氣來,摸出了夢蠱。
正當眾人推測巢毓樹的具體範圍時,人群中央忽然出現了一片碎金光點,組成了暮雲峰的徽記,徽記中間還寫著一個“裴”字。
何安斷動了動手指,碎光中便出現了裴若生的臉。
“師兄,你們那邊需要支援嗎?”
“若城中無事,便準備馳援吧。”
-
城垣之上,裴若生立即下令,讓之前預先定下的人員迅速集合,立即前往仙客署。
可就在此時,銀帆城中卻出了亂子。
負責馳援的人自然是各派精挑細選的人才,相應的,留守的人裡有不少是被寄生者,當裴若生察覺到城垣上出現騷亂的同時,他也感受到了體內不同尋常的波動。
心魔再次爆發了。
此時的法力,已經不容許他再次進行護法,裴若生拔出佩劍,立即朝治療場所而去,他必須保證賀十安和陳文憲這樣實力斐然的修士得到控製。
然而等他火急火燎落地時,眼前卻與他預想的情形完全不同。
治療場所內僅有十幾個修士在帶著發作的人來回奔忙,餘下的不是在場子內茫然站立,就是追著什麼往外跑。
裴若生蹙眉看著,經過幾個隔間時都進去看了看,看完卻更是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今天處置及時?怎麼這些患者一個二個都這麼乖?
可……用於治療的東西竟能供得上?
這麼一路走一路瞧,終於看到了安排事務的邱原,然而她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竟罕見地出現了一種肅穆又凝重的複雜情緒。
“邱原,這是……”
正說著,裴若生便看見一個人身上飄出了種子,悠悠蕩蕩飛去。
邱原立即招呼人去追蹤,眉間卻蹙得更緊了些,“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裡的被寄生者,他們的心魔都被逼出來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
“我過來後先去的地牢,賀十安的狀態與平時很不一樣,等我察覺到什麼時,外麵已然爆發了新一輪的心魔,胡前忙前忙後,料理得井井有條。起初我並不疑有他,但當我發現種子居然從那些發作的人們身體裡跑出來時,我才發覺不對。”
裴若生稍一細想,立刻問道:“胡前呢?”
“已經綁到地牢了。”
兩人站在本該忙碌的治療場所,一時竟有些無話可說。
“這些人會是什麼後果?還能好嗎?”
“胡前用符籙殺滅了人心中的欲望,怕是與人偶無異了,至於能不能恢複,我逼問過胡前,”邱原搖了搖頭,接著不堪重負般歎氣道:“他怕是瘋了。”
裴若生攥緊了手串,施放法力融彙其中,努力壓製著心魔對自己的影響。
“邱原,這些事情等他們回來再說吧,仙客署內出了狀況,我已經派人去支援了,你的法力在我們之中也是上乘,或許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
“那銀帆這裡呢?”
“既然心魔已經蔓延到了彆處,那麼此次爆發必然不止影響到我們這裡,治療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從根源上解決。”
邱原明白其中的抉擇,二話不說就應了,跟著裴若生一起踏劍朝城垣而去。
這短短一程,到處都是亂象,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管控的了,城垣上因為是防禦一線,修士的實力還算不錯,仍有將近一半的人還在堅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