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裴琅也有一塊一樣的玉佩。(2 / 2)

捅了太子一刀後 枝期 4879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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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嘉也看不清那人,等得抓心撓肝的,一偏頭,看到薑君瑜麵露凶光,死死地盯著前麵,便出聲喊她:“怎麼了?”

薑君瑜回過神,撇撇嘴,裝作十分不經意也不在意似的開口:“那人好像是裴琅……”

她默了下,補充:“……表哥。”

福嘉果然大驚失色,也不管被發現了怎麼說,拽著薑君瑜就跑出去,哭喪著臉,嘴裡還念叨著:“完了完了!我不想要柳葉棋這樣的表嫂!”

柳葉棋仿佛踩在雲朵上,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不枉今日的打扮,裴琅果真來了,再然後,她假借父親之名,沒想到對方也真來了花園。

隻是下一步該做什麼?

太子少而敏學,善文善武,民心所向,性子也是一頂一的好……柳葉棋幾乎找不到他的短處,一顆芳心自然落在了他身上,這會子倒是有些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裴琅身量高,一隻手垂下,屈起來的手指一下下擦著玉玨的邊緣,垂下眼皮看她。

他有一雙不同性子的眼,眼尾微微上挑,看起來淩厲而不近人情,臉上不帶著笑的時候,帝王之氣便會嚴嚴實實地蓋下來,叫人大氣也不敢喘。

然而性子卻溫和有禮,頗具君子之風。

柳葉棋小心地看他,有些出神。

裴琅似乎也發現了事情真相,微微抬了下眼皮,眼裡仍然是帶著笑意,隻是叫柳葉棋覺得有些虛,同他這個人一樣,怎麼也抓不住。

她咬咬唇,剛要開口,遠處傳來動靜。

福嘉跑得急,連帶著薑君瑜步子也急促起來,她不想上去湊熱鬨,更不想和柳葉棋有交流,無聊又煩躁地拽了下發尾,很想發脾氣的樣子。

柳葉棋看到裴琅怔了片刻,很快,他將視線投向他們,抬一下眼,聲音很平靜地開口:“儀態有失,罰抄十遍《論語》。”

他明明語氣很平淡,甚至不如和自己說話時的溫柔,可柳葉棋卻在有一瞬看到他仿佛換了個人,脾性從溫和的皮囊下短暫地露出來了一點。在她眼中從那個不沾塵俗的太子化作了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

可是隻一瞬快得幾乎眨眼之間就消失了,仿佛一切全是柳葉棋的錯覺。

“啊,”福嘉的臉色更不好了。

薑君瑜同情她,也同情自己,小聲問:“我不用吧……”

裴琅看她一眼。

薑君瑜知道了,跟著福嘉一起哭喪去了。

柳葉棋不安地揉著自己的裙擺,試圖找些什麼話出來。

“柳小姐還有彆的事麼?”裴琅此刻終於注意到了她的似的,微微彎一點腰,露出一個很認真傾聽的姿態。

“我、我……”柳葉棋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憤恨地瞪一樣旁邊的薑君瑜和福嘉。

薑君瑜理不直氣也壯,瞪回去,特地陰陽怪氣她:“柳小姐還有事麼?”

柳葉棋:……

她氣得臉紅耳赤,正不知道怎麼好,遠處又熱熱鬨鬨了起來。

賞花宴不是徒有其名的,主人家遲遲不見,福嘉的庶妹於是做主領了其餘賓客來花園裡賞花。

人總算多了。薑君瑜鬆口氣,倏地想到十遍《論語》,又不是很想鬆氣了。

柳葉棋的主意全泡湯了,見熱熱鬨鬨的賓客往她們周遭聚了過來。

有幾個試圖巴結太子的,已經在和裴琅攀談了。

薑君瑜!

她氣得牙齒發抖,大好機會沒了,不敢怪罪到福嘉身上,隻好全推到薑君瑜上麵。

薑君瑜凶巴巴地開口:“看我乾什麼?”

柳葉棋“哼”了一聲,帶著婢女就要從她們中間擠過去,一刻鐘也不願意再待下去。

薑君瑜也不想待著了,怕多待多錯,一不小心讓裴琅又抓到自己的把柄,打算也跟著走了。

然而周遭賓客太多,柳葉棋走得又急,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她路過之際,還順帶踩了薑君瑜一腳。

薑君瑜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當即狠狠一腳踩回去,一隻手騰出來,要扶住福嘉,身子假模假樣地晃了幾下。

反正自己“嬌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回,看她不狠狠栽一把柳葉棋!

柳葉棋沒想到她真的一副要摔倒的模樣,急忙伸出手,半途中又停住了,不知道到底是要拉還是推。

猶豫不到半瞬,她快準狠地收回手,擦過薑君瑜身側。

薑君瑜這回是真沒想到,身子被撞得失了衡,手急忙拉人,沒想到怎麼拽也沒夠著,不過眨眼一瞬,整個人就直直往一旁的小湖栽下去。

湖水冰冷,她仰麵,艱難地隔著水霧看上麵的動靜。

裴琅神色落在她身上,無悲無喜,沒有半分動作,隻是直直地朝她看過來。

那一眼有些過於冷淡了,仿佛比身上附著的水還涼,叫薑君瑜動彈不得,一顆心仿佛被淋了一捧雪。

他和薑君瑜對上視線。

好像此時才反應過來似的,很快地彎了下嘴角,下一秒就看起來很焦灼似的,吩咐周遭的人下去救人。

薑君瑜嗆了一口水。

終於想到她為什麼沒有要那塊玉了。

因為裴琅嘴上說著要給她,神色也溫柔。

隻是一雙眼睛。

露出一點點叫人心怵的冷淡和戾氣。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哪怕隻是有一點點,就叫薑君瑜一點也不想要那塊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