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臟了,彆哭了。”(2 / 2)

捅了太子一刀後 枝期 3887 字 10個月前

空氣裡帶著一點輕微的火藥味,叫薑君瑜聞起來心慌,她手腳都被綁起來。眼前覆了一層厚厚的黑布,不能視物,隻能通過耳邊的動靜,感覺李信安在焦躁地踱步。

“你安分點。”薑君瑜雖然害怕,但更聽不得他走來走去,自己的一顆心也被攪亂似的,出聲提醒。

“你閉嘴!”李信安早已撕破了那副怯懦內斂的臉皮,語氣不善。

薑君瑜怕真把人逼急了動手,心下慌了一瞬,竭力克製,沉心推測——看來李信安是在等救她的人,想要將人一網打儘。

至於他為什麼長得與裴琅三分像,皇家秘聞,她早已猜得七七八八了,隻是感概成景帝還真是處處留情啊。

“你也想做太子?”她故作鎮定,套話,背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仿佛有塊冰似的發涼。

“那本該是我的東西!”李信安氣急敗壞。

“信是送到我爹手上的?”薑君瑜沒理會他的回複,繼續問。

李信安默然,半晌,他蹲下,薑君瑜隻能隔著黑布看到他一個大概的輪廓。

他說:“不,是送去給裴琅的,他一到,你們都會死。”

薑君瑜:……

那彆等了,不會來的。

剛剛春風一吹,她沒哭,現在倒是有點悲意了,她好聲好氣地同人說:“你要自證身份,寫信給我爹,我爹肯定會老實同聖上說的,彆信裴琅了,我同他關係真不怎麼樣。”

李信安不信:“上次常王壽辰,我還見你們關係匪淺——我要的就是他來送死,而非一個簡簡單單的皇子位,我要做太子!”

“附近都是我養的暗衛,我假借你手,給他傳信,他若識破不出,皆大歡喜,他走不出這個院子。若看出來了——前段日子他才同陛下有了嫌隙,私調兵馬是大罪,也夠讓他失聖心。”

薑君瑜等來等去沒等到他說自己,手心滲汗:“那我呢?”

“我不信能有人的嘴比死人嚴,勞煩薑小姐了。”

薑君瑜心涼了半截,眼睛忽然就有了點澀意。

門外傳來一點動靜。

李信安大喜,小心翼翼地藏在窗角下看動靜。

外麵金戈鐵馬,好大的陣仗,薑君瑜不能視物,聽得心發慌,又想確認到底有沒有裴琅,強逼著自己靜下心來去聽。

“怎麼會?!”李信安在窗下看了好久的動靜,也沒能看到他希冀的人影,推開門,恨不得馬上出去確認。

薑君瑜也早已發現外頭沒有裴琅的動靜,硬安慰自己說沒準今天裴琅啞了,結果聽到李信安的話徹底回神了。

說不清什麼感受,總而言之是不好受的。

薑君瑜的淚在眼眶裡打轉,硬逼著自己不要落下去。

李信安徹底急了,他拎起劍,一步步朝薑君瑜走過來。

他這一點倒是和成景帝很像。

沒用的東西從來不會多留。

早知道不來京城了,也不要落水了。薑君瑜怨來怨去回到了自己身上。扣著粗繩的腕已經磨破,她要很費勁才能攔阻自己不要抖得太厲害。

寒光刺眼,隔著黑布都能被閃一下。

她下意識閉眼。

劍刃落在地上的動靜同樣很大,眼睛看不見的薑君瑜聽得同樣清楚。

李信安還想要說什麼,然而話隻來得及說一個“裴”字,就被裴琅飛快地劃破了喉嚨。

他嘴裡發出“赫赫”的氣,脖頸上的血噴湧出,身子像短線木偶,幾瞬之後徹底沒了氣息。

直到有溫熱的血液濺在自己臉上,薑君瑜才回過神來。

裴琅站在她麵前,將她本就看不見的光更加擋得嚴嚴實實。

他什麼也沒說。

薑君瑜也不敢猜測到底是不是他,她小口小口地深呼吸,壓住眼眶的淚。

卻在嘈雜的刀劍聲中聽到裴琅的心聲。

萬籟俱寂,她聽到他說:“要哭了。”

那些之前明明還能憋住的淚忽然就忍不住地掉了。

裴琅終於有了動作,他蹲下身來,好似想要說什麼,又無從說起,最後隻能從懷裡拿出手帕,動作很輕地將人臉上的血擦淨,然後儘力軟了語氣。

“不臟了,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