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儲偷偷笑了一會兒，也跟著進去了，他覺得比起刷親密度，自己似乎對把自己的“帶教師傅”逼到變臉邊緣更有興趣。

仲子石從洗手間出來，並沒有回到辦公室，駱儲納悶了兩秒鐘，還是儘責地扮演著全天候背後靈，一前一後走了一會兒，跟沿途認識的不認識的同事打著招呼，他才發現，仲子石帶他來到了食堂。

這時其實已經過了午飯高峰期了，食堂空蕩蕩的。

雖然可供選擇的菜品肉眼可見地少了很多，但足夠自己吃，駱儲在窗口挑了幾個菜，付了錢，回頭一看，仲子石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吃起來了。

旁邊全是空位，但駱儲自然地坐到了仲子石的對麵。

仲子石吃飯很安靜，眼神專注地停留在向下45度角，完美的避過對麵的人。

好像一個人就形成了結界。

於是駱儲決定硬往結界裡擠擠，他突然出聲：“有可能的。”

仲子石聞言有些莫名地看著他。

駱儲往嘴裡扒了口飯菜，吞下去，才慢吞吞地說：“你給我看白丁蘭的案子，不就是想讓我評估鄧建華那個案子的黑客，有沒有可能在白丁蘭的案子裡搞鬼麼？”

仲子石停下夾菜的動作。

“理論上來說，辦法很多，無責任瞎猜的話，比如白丁蘭是一個熱衷打卡網紅店的人，可能有人故意推送假的消息給她，讓她以為那個店是網紅店。”

“又或者，在她的導航上做手腳，將她導到那個位置。”

“辦法有很多，但是我猜……”他停下來喝口湯：“白丁蘭的手機已經不在了，所有這一切都無法證實了。”

仲子石已經吃完了，端正地坐在他對麵，靜靜地沒有說話，但駱儲卻好像知道他心情不好。

他忍不住說：“警察不是總會碰到那種案子，很多年，甚至到最後都有沒能徹底解開疑惑？”

仲子石沉默了很久，還是45度角望著前方，很固執地說：“我最終會解開的。”

駱儲有些意外，他有一種感覺，仲子石似乎不是在說這個案子。

駱儲收拾了桌上的餐盤，也直起上身，看著對麵下垂的眼瞼下，長長的眼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的陰影，拖長語調說：“但是我保證，如果白丁蘭那個案子背後的人，跟鄧建華背後這個人是同一個的話。”

他停下來，等對方抬眼正視他，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們一定會抓到他。”

誇下這個海口後，駱儲覺得自己還有點熱血。

但是幾個小時後，血就冷了。

他反複研究了莉香的出廠設置程序後，抬頭看了看辦公室另一頭正在跟廖天瑞和邵姐討論工作的仲子石，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仲子石走到他身邊，帶著疑問的目光。

駱儲抬頭弱弱地問了句：“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遠程恢複出廠設置，算不算違法犯罪？”

仲子石挑了挑眉，不理解他為什麼問這個。

駱儲眼一閉心一橫，尷尬地笑了笑，說：“因為這個程序，好像是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