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些記憶中，女仿生人提及了自己的過去：“我？我已經記不清楚那麼多戀人，誰是誰了，隻記得第一個戀人。”

他通過女仿生人的形象識彆了她的型號，就拿來谘詢“仿生戀人”大師賀助了，他知道自己找到再多的沒有情感的信息，也比不過賀助這樣注入過愛心的了解。

果然賀大師沒有讓他失望。

仲子石點點頭：“按照賀助的說法，這款仿生戀人目前很稀有，那我們找到她的幾率很大。”

確實，如果是一款爛大街的普通款，僅僅靠款式識彆，你可能發現他們在城市的幾百個地方，同時出現，而唯一識彆號，則像身份證一樣，不是刷刷臉就可以獲取的，目前隻能通過線下權威機構，比如警方的儀器進行識彆。

駱儲正打算以GY-FQ-01A進行全市搜索，仲子石卻拍了拍他，說：“有個人應該認識她。”

“我是認識這樣一個女性仿生戀人。”

在在線會議的投影中，管家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優雅地喝著茶。

“差不多1年半以前吧，應該是夏天，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天下著很大的雨，她渾身濕透了，來到我們桃源。”管家眯著眼睛看著半空中，似乎看到了當天的情況。

駱儲猜他應該正在調取當時的記憶檔案，但他眯了一會兒，沒有繼續說什麼：“我們對收容的仿生人的過去都是保密的，我隻能說，她符合我們收容的條件，所以就讓她留下來了。”

“王慧。”

管家在他的信息庫中查詢了片刻，“就是你們尋找的這個仿生人。”

“2043年6月份來的，在我們幫她抹去了商品標記，登記了新的身份之後，好像在桃源呆了幾個月。”他解釋：“滿足條件的仿生人，我們做完身份登記這一類的流程之後，會提供一些工作渠道和互助團體，但不強製，也不會刻意追蹤他們之後的行蹤，我們覺得，他們既然走過了這一遭獲得了自由，接下來就應該可以像一個自由的人去生活。”

仲子石問：“如果他們違法犯罪？”

管家正色道：“如果真犯法了，我們肯定會配合追查，抓住後，可能是更嚴厲的懲罰。但我想提醒一句，他們的底層算法，都有不傷害人類的道德約束，所以犯罪難度是遠高於人類的。”

駱儲翹著二郎腿提醒他：“本少爺前兩天就在你們一牆之隔的眼皮子底下差點被一個仿生人劫人劫色了，仿生人有約束不假，但我相信現在一定已經有了可以突破這種約束的仿生人。”

仲子石聽到“劫色”，忍不住側身看了他一眼。

他們前兩天的遭遇，也大致跟管家說了，管家臉色微微一變：“雖然鳳唐那邊，我是沒資格過問，但是我也承認，現在的仿生人社群，相對於幾年前，確實複雜了很多。”

管家一貫優雅淡定的臉上此時憂心忡忡：“人性，太複雜，而我們或許學得太快了。”

駱儲沒再擠兌他。

仲子石又問：“你們這裡也提供刪除記憶這樣類似的服務麼？”

管家搖頭：“我知道外麵有人在提供這些服務，但我們不提倡，我們幫助的是那些想要跟人一樣，帶著傷痛走下去的仿生人，幫助他們最終成為獨立的個體。”

仲子石點點頭，最後說：“對了，我們需要王慧之前的身份信息。”

“有了，FS00807982，型號GY-FQ-01A，姓名：王慧，曾用名：祝靈雁/莫之雙/包雅，曾登記的歸屬人……有10個！”駱儲咂了咂舌，意外：“短短一年半，這麼多，最後一人主人是餘永年，那之前是，周調，宋崇，何良才……”

駱儲一邊念一邊往下拉，看到最後一行，他停住了，抬頭看著仲子石，眼神閃爍：

“第一任主人，梁星文，車禍，死亡。”

“事故時間，去年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