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賀助，他一見到兩人，就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仲哥，小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已經隔了好幾十秋了，仲哥都瘦了。”
看兩人不為所動的樣子，他才解釋道：“小學霸說要來桃源找你們，我正好有幾天年假，就義不容辭來給做他免費司機。”
黎博揉著眼睛：“他聽說要來桃源，淩晨就催著我出發，我都沒睡夠。”
仲子石：“就在這裡睡會兒吧。”
黎博大喜，撲上床，喊了一聲：“好舒服。”
賀助賊兮兮地張望了一下這個套房：“你們膽子夠大啊，花著公款公然腐敗。”
駱儲又簡單解釋了下免費房的來曆，賀助羨慕不已：“怎麼我就碰不上這好事兒，回頭還是要跟沈頭兒說說，讓我跟你們出出外勤。不過……”他悠悠地說：“自從小駱哥劈腿之後，沈頭兒對我那叫一個嚴防死守噓寒問暖……”
仲子石麵無表情地打斷他：“這裡這兩天在開仿生人技術大會，你們應該感興趣的，可以去聽聽。”
賀助驚喜道：“有興趣有興趣。”
說著就拽著黎博去“了解前沿應用”了。
中午，管家如約帶著萊成的技術專家來拜訪。
萊成技術專家向今歌是一位個子小小卻風格乾練的年輕女性，三十歲左右，穿著中性的西裝，隨意紮了個馬尾，她坐下來，二話不多說，就直奔主題。
“你們這次讓我們查找的兩個自由仿生人。”
在他們圍坐的會客廳裡，空中呈現了查詢結果。
半年前消失的丁蒼，唯一識彆號FS00157536，獲得新身份的時間為2045年1月15日，原識彆號FS00039451（已注銷）
關押在看守所的丁蒼，唯一識彆號FS0538169，獲得新身份的時間為2045年9月3日，原識彆號FS00039451（已注銷）
看到信息後，仲子石和駱儲對視一眼，他們都注意到了，這兩個丁蒼在獲得新身份前，是同一個丁蒼。
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又在不符合常理。
同一個丁蒼身份被注銷之後，又怎麼“死而後生”再消失一次。
管家的臉色有點難看：“我調取了他們兩個當時申請的理由，都是遺棄，也就是說，在來到桃源前，他們的前主人都已經主動取消了跟他們的從屬關係，這種申請我們一般都會通過。”
向今歌點頭：“問題是出在注銷身份的保存上。”
“唯一識彆號是在仿生人芯片上，所以更改識彆號，對仿生人來說，相當於做一次身體手術，不同的商家有各自的獨家標記技術，所以是不同公司，派出技術人員到桃源來‘手術’，跟人類做整形手術一樣，手術信息是保密的。手術前的識彆號，和手術後的識彆號，匹配關係通過雙重密鑰加密保存在桃源的數據庫中。”
“這個數據的記錄，是改造完成前和後分彆錄入，也就是廠家的技術來錄入的。”管家介紹。
“那當時實施改造的技術……”駱儲抬頭。
“是我。”向今歌坦然地看著在場的其他人。
駱儲的話音驟然消失。
向今歌打破尷尬：“我肯定不會懷疑我自己，所以我隻能懷疑，數據庫有問題。”
“數據庫被動過手腳了？”駱儲領悟。
向今歌朝他點點頭：“這個數據庫用了很先進的密保，而且是幾家廠家共同維護，這個黑客很厲害，如果不是特意去找，很難看出痕跡。”
駱儲與仲子石對視一眼，管家敏感地察覺到，問：“你們認識？”
駱儲含糊地說：“唔，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有影無蹤。”
“還能查到這個丁蒼之前真實的識彆號嗎？”仲子石問向今歌。
向今歌搖搖頭。
管家不解：“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向今歌又搖搖頭，她想起另一個問題：“我聽說，這兩個丁蒼連記憶都一樣？”
駱儲點頭：“近期的記憶不一樣，但關於過去的記憶似乎是完全一樣的。”
向今歌判斷：“記憶一樣的話，可能是仿生人克隆。”
“仿生人克隆？”仲子石和駱儲異口同聲問。
向今歌點頭：“仿生人出現無法修複的故障時，我們會用克隆的方法，把數據轉移過去。”
“那轉移過去的仿生人，會跟之前的一模一樣麼？”駱儲問。
向今歌搖頭：“仿生人的設計裡麵，有一部分關於人格的設置，它的工作機製跟其他的機器和程序不一樣，所以即使完全一樣的數據，大部分時候都會有差異。可以理解為，哪怕是同卵雙胞胎，也會產生不一樣的人格，導致行為反應也不完全一樣，而且，”她停頓了一下：“機器克隆出來的仿生人也容易出問題，所以我們一般不建議。”
“出問題？比如突然爆發？”
“你是說這次殺人的案子嗎？”向今歌搖頭：“那應該不會，每一個仿生人出廠被反複確認的紅線，就是不傷害人類，要跨過這道紅線，雖然說不上是絕不可能，但……”
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駱儲問：“比獲得意識還難？”
向今歌像是被難住了，陷入了沉思，又像是獲得了什麼啟發，不過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拋出了另一個炸彈：“我要說的事情還沒完。”
三人看向她。
“當我發現這兩個舊識彆號相同之後，就想到，會不會還有其他更多共享同一個就識彆號的情況，於是，”專家：“我又用注銷的識彆碼，反向查詢了一下。”
她略帶激動和不安地宣布：“這個丁蒼，還關聯了一個自由仿生人。”
唯一識彆號FS00043574，獲得新身份的時間為2043年6月12日，原識彆號FS00039451（已注銷）。
駱儲喃喃自語：
“這恐怕才是最初的丁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