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剛做完大腦芯片移植的孩子。”病房裡，穿著白色大褂的女醫生小聲地介紹著。“手術後反應比較穩定，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沒有完全恢複意識，偶爾會睜眼，但對外界沒有反應。”

床上的小孩兒茫然睜大著眼睛，女醫生露出親切的笑容，嘗試引起他的反應。

同行的三五個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一個男人將頭伸到孩子視線的正前方，與之對視，似乎想通過自己的眼睛，看進孩子的大腦。

“手術順利嗎？芯片和大腦的聯合測試通過了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問，

“手術很順利，但是芯片暫時沒有響應。”女醫生有些憂慮地回答。

“沒關係，這才是第 3 個吧，醫學研究也是需要試錯的，經費方麵不用擔心。”

“謝謝童先生。”後麵一個男人的聲音連連致謝。“我們去看下一個病人吧。”

被稱為童先生的男人，又看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站起身來，隨著其他人離開病房，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似乎有所感應，停下來朝後看了一眼。

身後的病房，隻有各種儀器枯燥單調的運行聲音，那個孩子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若不是幼小身體那規律的起伏，還以為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童先生？”

“來了。”

人聲散去，誰也沒有看到，病床上的小孩突然眨了一下眼睛。

--------

信號獲取中…

--------

“小時候？”仲子石問。

他們已經進入了套房，駱儲再一次感歎了一下跟愛情鳥酒店審美的差距後，回道：“對，確切的說，是我剛做完手術，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的時候。”

雖然通過影音新聞報道早就見過童冠玉，但是真人氣場果然還是無法比擬的，一見到他真人，就喚醒了駱儲早年依稀的記憶。

他回想著記憶中的感覺：“聽當時他們的對話，他是讚助方，資助了我那個治療計劃，這麼說來，他還算對我有恩？”

仲子石愣了一下：“我媽媽的治療？”

駱儲點頭：“我見到童冠玉的時候，你媽媽也在。”

那個朝他微笑的女醫生。

雖然記憶模糊了，但現在想來，仲子石跟他媽媽的眉眼很相似。

想到這裡，他靠近跟他並排坐在沙發上的仲子石，用手指隔空比劃著他的眉眼：“手術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活人，就是這樣的眉毛，這樣的鼻子。”

他將手指又往下劃到他的嘴唇，視線隨著手指在那裡停了下來，聲音變得暗啞：“這樣的嘴巴。”

仲子石正蹙眉陷入自己的思緒中，被他的手指動作打亂，偏頭又順著指頭看到有些失神的駱儲，清澈烏黑的雙眸微動，垂下眼簾。

這時駱儲自己醒了過來，訕訕地收回手指，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怪不得我腦子裡那個機器，執意把你當親兄弟。”

“我腦袋裡的這個機器才不會那麼傻，愛上什麼人類呢。”兒童版的自己正在跟兒童版的仲子石誇著海口。

成年的自己拉住成年的仲子石：“我也給你寫你愛看的詩，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仲子石眼神閃爍，正要答複他，一個方塊兒跳到兩人中間，把他們分開：“你們不能相愛，你們注定是朋友和兄弟。”

駱儲一陣惱怒，拉開那個方塊扔到身後，衝上前去抱住仲子石，嘴唇湊了上去。

駱儲猛睜開眼，黑暗中他意識到自己離仲子石非常近，夢中那誘人的嘴唇距自己的嘴唇恐怕不超過一厘米，仲子石的鼻息輕拂過自己的皮膚上，癢癢的，心跳像鼓槌一樣響亮。

這也是夢嗎？他一動不動。

－－－－－－－

腦電波頻率 10 Hz

意識狀態：不完全清醒，不在夢中

注意：距離過近

－－－－－－－

喂，如果我親了這家夥，會怎樣？

－－－－－－－

情景模擬運行中...

－－－－－－－

機器腦似乎有片刻的短路，幾秒鐘都沒有返回任何結果。

果然一碰到仲子石，你就bug，駱儲吐槽。

－－－－－－－－－－

情景模擬失敗

缺乏必要的參數

－－－－－－－－－－

駱儲仿佛看到了夢中那個小方塊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失笑，回身躺平，用手肘擋住自己的眼睛，呼出一口氣。

這下怪不了愛情鳥的那張床了。

“大神，我們到桃源了。”

第二天一大早，駱儲就收到了黎博的電話轟炸。

“我們？”駱儲還沒完全清醒的大腦有些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