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蒼的記憶就像是一部上千小時、第一視角的限製級影片。

從他睜開眼看到那個長發情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掉入了一個錯亂的、暴虐的、血腥的世界。

****

長發的男人笑起來很性感，他像喝醉了一樣宣布：

“從今天起，我是你的主人。”

他步履不穩地牽著“我”的手，走到一個房間裡，衝著裡麵的人喊道：“這是我……新買的……玩具。”

“我”這才看清，這個昏暗的大客廳裡，七七八八躺著一些衣衫不整的人，他們或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或三兩成群肢體糾纏，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意識不清。

主人將“我”推倒在略顯擁擠的沙發上，左右前後不斷有人摸索過來……

……

“就叫你丁蒼吧。”主人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我的上一任情人就叫這個名字。”

“你知道那個情人後來怎麼了嗎？”

“我帶他參加party，他竟然自殺了，哈哈哈，好笑吧，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像見鬼一樣，也可能是被我嚇死的。”

“所以放心，沒人跟你搶這個名字。”主人像在說一件被自己丟掉的衣服一樣，無動於衷。

……

主人正罵罵咧咧地踢著地上卷曲著身體的一個男人。

打得累了，躺在沙發上休息時，看到“我”也在現場，於是擺手示意：

“給我打！”

“我”在倒地的男人和主人之間來回彷徨著。

“不會？不敢？”主人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很簡單的，來。”主人點著一根香煙，吸了一口，仰頭吐出煙圈後，將煙放入“我”的手裡，迫使“我”拿穩，然後拽著那隻手，將香煙按在清瘦男人的脖子上。

在男人的慘叫聲中，主人牢牢禁錮住“我”，不讓逃開，同時主人嘉許地親吻著“我”。

“對，就這樣，做得好。”

“我”一邊想要逃離慘叫的人類，一邊為了主人的嘉許，按下了第二隻點燃的香煙。

……

“今天教你揍人吧。”主人像是發現了一個好學生，燃起了教導的熱情。

這次的對象是一個性感的女人。

主人朝著那個女人討好的笑容重重地揮拳上去，女人倒地，瑟瑟發抖。

“來，你也來一拳，打起來很暢快的。”主人誘惑著“我”。

看“我”不斷退縮，主人露出不鬱的表情，陰沉著臉說：“你這是要違背主人的命令嗎？”

“我”僵在原地，主人微微一笑，走上起來，拉起他的手，朝他手裡塞進一把水果刀：“揮拳太費力，乾脆用刀吧。”

刀口割破的皮膚下，湧出紅色的液體，耳邊充斥著女人的尖叫和求饒聲。

但身體被困在主人懷抱中，不斷被親吻著臉頰，耳中是主人的獎賞：“就這樣，好孩子。”

……

在慘叫的男人身上留下多處刀傷後，主人看著“我”獻血淋漓的雙手，卻沒有露出以往讚許的笑容，反而意興闌珊地說：“你現在越來越冷靜了，沒意思。”

“我還是喜歡你一邊躲一邊傷害他們的樣子，”他眯著眼睛沉浸在回憶裡，慢慢喘息起來：“讓人興奮。”

主人把“我”拉到身邊：“你打我一下試試。”

“我”向後退了兩步，主人像是發現了遺失的樂趣，情緒一下高漲起來：“丁蒼，過來。”

“我”聽話走到他的麵前。

主人伸出臉頰，拍拍自己的臉：“來，扇我一下。”

在“我”遲疑的態度中，主人拉起“我”的手，拍在自己的臉上。

“不夠重，再來。”

“啪——”

“還是不夠，再來！”

“啪——”主人的頭被重重地扇到了一邊，他低著頭，遲遲沒有說話。

“我”無措地站在原處。

主人轉過頭來，臉上閃現著憤怒和興奮交織的奇異表情，最終露出一個微笑。

他拉下“我”，狠狠地吻著：“做得好，好孩子。”

……

“住手！”主人大喊之下，“我”聽話地停下了手。

主人□□著半身，衣服胡亂掛在身上，惱怒將“我”踢開：“蠢貨，叫你停你就停，沒勁。”

看著被踢倒在地不敢起身的“我”，主人鄙視地說：“真是一點反抗都沒有，我踢了狗一腳，狗還會衝我吼兩句，你連畜牲都不如。”

主人摔門而去，“我”在網絡上搜索：

“反抗”

……

主人被“我”摁在地上。

“停手，停手，丁蒼停手……”主人忙不迭地喊叫著。

“我”一如既往地繼續加大按在喉嚨上的力道。

主人拚命拍打著“我”的手，卻不能動“我”分毫。